第 90 章(1 / 2)
向楠倒是很快接了, 说:“我没事。”
“你在哪?”郑玄问。
“追求真爱的路上。”向楠的语气仍然吊儿郎当。
有时候, 郑玄会觉得记忆中多年以前那个内向到几乎不敢和陌生人说话的向楠是错觉。
“告诉我位置,我去接你。”郑玄说。
向楠顿时笑了:“咱俩都不在一个地方, 至于吗?”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郑玄的语气有些强硬, 因为他直觉很不安, 为此他甚至把不太愿意摆出来的人拿出来提醒, “向楠,呈哥——”
“别跟我提他, 有本事他自己来接我。”手机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大概是向楠点了根烟, 过了几秒钟才说,“别担心我, 我就送赵辽一程。”
郑玄提醒他:“穷寇莫追。”
“还拽上古文了?”向楠笑了起来,“玄哥你以为我这段时间跟赵辽混在一起是为了干什么?找机会干掉他吗?我跟他无冤无仇, 得罪他的是你, 被他搞的也是你, 又不是我,他还送了我一套房一辆车啊,顶我在沧水这些年总工资多少倍了,而且我还爽到了。”
郑玄:“……”
“楠哥年纪大了, 看你跟你家小可爱每天秀恩爱也挺羡慕嫉妒恨, 就想自己也找这么一个。”向楠说。
郑玄说:“我不相信, 向楠。如果只是这样,小海很合适。”
“你一个基佬别搞得像中年催婚拉相亲的长辈一样好吗?谈恋爱这回事是看条件合适不合适的吗?当然是看感觉啊!我还觉得小海和周历条件合适呢,你看他俩会不会骂人。”向楠又笑了起来。
郑玄叹气:“我觉得,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你说的和赵辽在一起只为感情。向楠,当初你的手——那群地痞确实不是赵辽找来的。就算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搭上自己。”
“你不说这事儿我都忘了。”向楠说,“原来你一直以为我记恨这事儿才接近赵辽呢?那你真是想错了。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令我想起了年少呈。”
郑玄愣了下,没说话。
赵辽和年少呈,无论如何都不像。
这更令郑玄觉得向楠是在胡扯。
向楠的声音却很认真,听起来居然还有许多份的不真实的温柔:“郑玄,我说真的,真的,他令我想到了年少呈。”
郑玄没有办法看到此时此刻的向楠的脸,所以他只能听到这不真实的声音,而看不到向楠的表情。
如果他看到了,他宁可原地把向楠打晕了五花大绑反锁在房间里面。
向楠是站在路边接的这个电话,头顶的路灯落了下来,他的脸一半是在光里面,另一半在黑暗中,一半看起来很难过,另一半看起来极端仇恨,甚至有些扭曲,脸颊都在微微地抽搐。
赵辽确实令他想起了年少呈,因为赵辽曾经模仿年少呈。
那段时间里,赵辽穿着年少呈曾经爱穿的衣服款式,留着年少呈的发型,做年少呈曾经为向楠做过的事情。
向楠总是情不自禁地接近每一个他见过的身上和年少呈有那么一点两点相似之处的人,但他又非常憎恶别人像年少呈。
郑玄和年少呈的性情很相似,所以向楠逼着郑玄和自己在一起,却又为此而暴躁与焦虑,看到郑玄就烦。
方宁海的声音在有些时候会很像年少呈,所以向楠和他约,可方宁海想取代年少呈的位置的时候,向楠就觉得这段关系应该结束了。
年少呈是一块皑皑的白雪地,干净无瑕,完整又美丽,向楠害怕上面会落哪怕一点儿灰尘,所以他连自己都不敢走进去,一直站在外面看。
可是赵辽却故意去模仿年少呈,只为了引诱向楠来取乐。
这也就算了,要扮演也要做个优秀而敬业的演员,可赵辽永远学不会敬业。装失忆也不持久,装年少呈鬼上身也不专业,以为向楠睡着了就半夜出去和白天看对了眼的路人消失三小时。
平心而论,那路人是长得有点儿像江明辰。
再平心而论,赵辽那段时间遇到他以往喜欢的那类型人暗示也都没有放下他鬼上身的人设,说得上是克制了,然而大概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遇到了一个长得像江明辰却又刻意勾引他的人,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急不可耐。
可是向楠就是要拿这件事情来仇恨他。
他不能穿着年少呈爱穿的衣服去和别人在一起,就像当年的郑玄不能用和年少呈那么相似的笑容去对其他人笑。而郑玄是无意的,赵辽却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恶意。
赵辽离境不太顺利,他已经被紧急限制离境了,只能换机场改用假护照与身份争分夺秒,眼看就可以蒙混过关,却忽然遇到了粉丝,几个追星追惯了的小女生练就了比工作人员更厉害的火眼金睛,愣是冲着伪装过后的赵辽捧着脸尖叫起来。
赵辽顿时感受到日狗是什么体验,他妈的叫什么叫!
他只好匆匆地又离开了这个机场,刚回车上就接到张秘书的电话,说暂时只能放弃从机场离开,先找地方藏起来,然后另寻机会从别处离开。
更日狗的地方在于,赵辽暴躁道:“我也就玩儿个外围赌赛,不至于吧?”
张秘书沉默三秒钟,说:“现在不止了。”
赵辽:“啊?”
张秘书报了几件事儿,说:“现在的消息是,这几件事同时在查,都和你有关系。”
赵辽沉默三秒钟,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秘书说的这几件事里面有大案,比起来,赵辽这个设外围地下赌赛的都不算事儿了。而关键是,赵辽这次真不知道这些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比如一个两年前潜逃的巨贪和造成过巨大人员伤亡的事故工程,跟他有屁关系?那时候他还在国外潇洒呢。
——却也并非完全无关,还是有那么一两件事儿,比如赵辽曾经在国外帮一个留学的三代摆平过一起玩儿嗨了结果玩脱了把人彻底玩死了的事儿,再比如类似的其他事,毕竟人都是国内的,不扯出来还好,扯出来就是麻烦。
可这在赵辽看来都是小事,被人故意和那些大案放在一起。
“这他妈有人故意整我呢吧?”赵辽踹了一脚前椅,忽然道,“那家伙是不是还在国内?他干的是不是?卧槽,我记得你说过国内那些方面的生意都被我爸给他在管,他妈的把他干的事嫁祸给我?我来背锅?”
他说的是他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张秘书也知道,说:“我本来也以为是这样,但十分钟之前,他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赵辽一怔:“那是谁干的?”
如果只带走他哥,赵辽可以理解是他哥倒霉事发了。如果只带走赵辽,赵辽也可以理解成是他哥故意嫁祸他。可他哥也被抓了,现在又要抓他,这事儿就很难理解了,毕竟什么人要同时对付他哥和他?难道是他妈那边的?
但他妈那边一直没有他爸这边激进,毕竟是外姓人,相较而言更愿意选择拉拢赵辽,不可能会把赵辽和他哥一次全惹了,这摆明了会惹毛赵家。
“郑玄?”一时间赵辽只能想到自己最近的最大仇家了,何况郑玄背景里面是靠着上面的,如果是他做了这些,也能说得通了。
他想到这里,又踹了一脚前椅,尤不解恨,狠狠地一拳捶在车窗上,骂了几句,朝张秘书说:“找人把江明辰抓了。”
张秘书停顿了一下,说:“我建议不要在这个时候,还是先离开再说。”
“我说让你找人把江明辰抓了。”赵辽一字一顿地说。
张秘书皱眉:“等你安全离开之后,再去——”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现在只有抓了他我才能安全走!”赵辽冷笑道,“郑玄玩儿我是吗,那我陪他玩儿。”
张秘书觉得他脑子有坑:“无论是否和郑玄有关,他只是一个电竞职业选手,无法操控事情具体走向,抓走江明辰他也没有办法让公安停止抓你。”
“这些事情本来也不是他一个电竞职业选手能弄出来的,但他还是弄出来了,你觉得他不能?我觉得他就能。”赵辽很独断地道,“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