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戚垣这般出色的样貌，醉酒时不减英俊，甚至还要多了几分寻常时候难见的多情痞气。

顾虑垂眸盯着他眉眼颇出神，戚垣真的太少表现出这样弱势不自主的姿态了。

还能想起来的、有关于他的、一切与酒挂得上钩的印象中，哪有现在这样狼狈买醉的模样？

记忆海那么些只言片语，浮光跃金之间皆是他风度翩翩在杯盏之间谈笑自如大展后生胆识的风采。

戚家的继承人，笑意挂得得体，带点疏离，毕竟还在年轻气盛的年纪。但身形挺拔，模样俊逸，老人们对他赞不绝口，直道真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只有一个顾虑缩在角落里端一杯苦酒偷偷看他在人群中心光芒万丈。吞一口酒，苦液坠下喉，嘴角的笑显得那样笨拙生涩。

戚垣的出色从头到尾，让人一见难忘。

顾虑回忆起初见时，这个面庞同娃娃一样精致的少爷还矮了他一个头，没想到随后短短几年开始发育了，身量倒是窜得迅猛，比他还要结实了一个号出来。

就算气质极清冷甚至到了高傲的境地，那么多世家小姐和少爷前仆后继，自然是有他的资本的。

是顾虑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一个人啊。

少年们早已都长大，他与他的从前中间横跨了天堑般完完整整的十多年。

顾虑叹一口气，好多淡忘的从前旧事今夜只被戚垣的酒气一勾就翻涌心间，沉沉浮浮，害他不饮则醉，突然也觉得累。

翻不动戚垣，索性只替他解下鞋袜，又放开了衬衣最上头的几个扣子，就要给他盖被。

手却被醉的脸都通红的人精准扣住，极暧昧的十指交缠，拇指轻柔略过他虎口，又来蛮横地搅着他掌心。

对方手背暴起的青筋伴着扣住他的力道，透着不容反驳的凶猛，坦坦荡荡扣住了他的手没半点不好意思。

顾虑呼吸滞了几分，又看戚垣，他懒懒撑开一点眼皮，盯着顾虑的眼神却极深极凌厉。

顾虑一下子清醒过来，“你没醉。”

戚垣撑住了额头，开口还是有些迷糊，“几个叔叔来敬酒...不能不喝，没垫东西，又喝得急了一点...”，又挣扎着坐了起来，看顾虑的眼神敛了锋芒，显得有些楞直，“好难受。”

声音含糊了不少，难受拧了拧眉，又对顾虑念叨了一遍，“顾虑，我好难受。”

顾虑被他这两声难受折腾得又有点心软，哄他放开手，让自己给他冲一杯蜂蜜水解解酒。

戚垣却仿佛过滤了他的话，扑过来强硬揽住了他，不顾着姿势别扭，强撑着靠在顾虑没受过伤的那侧肩头又嘟囔几声。

顾虑无奈摇了摇头，还是醉了。

“要不要蜂蜜水？”

戚垣在他肩上摇摇头。

“解酒药呢？家里药箱不知道有没有了。”

戚垣又摇头，“不要药。”

顾虑好脾气地轻拍他肩膀，“不能什么都不要，你不是难受么。”

他自己丝毫没察觉，他此刻与戚垣姿势几多暧昧，戚垣这几句的充满酒气的简短抱怨，语气又是如何像一个讨糖却不得的幼稚孩童。

他无暇顾及其他，他只是忧心戚垣在难受。

戚垣听见最后一句来了精神，直起腰认真地同他对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