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阔别五年有余,兜兜转转竟然又是一个寒凉初春。
顾虑太怯懦,又始终不甘心,只是一厢情愿在深海逐渐沉溺。
用所谓浓烈爱意一步步掩饰自己的愚笨自私,藏好那份没有熄灭过的大火,骗自己根本没有焚毁掉最初信仰。
他的人生只想任性一回,却怎么偏偏是要不周重筑的神迹再现。
难过登天。
最吊诡的是,爱到要死,顾虑却始终说不出为什么是戚垣。
他爱得太无理,却那么投入又卑劣。
没有任何一条所谓的普世道理规则可以界定爱。
在抽象的宝藏面前,法则过于富余,刻意又油腻。
于是顾虑的放肆倒是更加显得很被迫。
这种爱来的毫无预兆,诡谲无解。
多没有道理,可人类偏偏为它着迷。
大抵在爱的每个人都是潜在斯德哥尔摩终生玩家,越是痛苦越是迷恋,一边挣扎一边奉献,倾其所有,好显得自己无私伟岸,是爱的虔诚布道者,暗地里又可耻地要求幸福和快乐,贪得无厌。
就像顾虑愿意放过一切,甚至是这垃圾一样不值钱的命,唯独对戚垣太苛刻。
他不敢想的有太多,渴求的也太多。
他拼命和自己否认,他不愿意承认内心深处屡屡冒出来的,想要成为某个奇迹主角的妄念;又暗自处处计较爱里长短分量。
好像月球两面,舒展开的光亮那头安详平和,但看不见的暗面是冰冷荒凉的贫瘠冷寂。
他明白人们翻山越岭是为了去寻找快乐,又不愿意去认真地思考怎么会有人千里迢迢,只为将一颗火种砸向黑暗?
他几乎快要淹死自己,等于是疯得彻彻底底了。
土土这几年也是愈来愈瘦弱。
联邦的员工福利无微不至,囊括精神体的零嘴——是为了哨兵向导虚弱时,给精神体补给。
他却连应有的份额都领不到。
管这件小事的员工是他和戚垣以前同窗。
这大楼里的人大多数还是从前那些同学,顾虑那天和戚垣闹掰了的八卦和现在看起来同戚家的关系,大家都暗暗瞧在眼里。
也谈不上是势利,毕竟他也算戚家明面上正经养过的孩子,没人会明面上给他难堪。
可虽然没有必要得罪一个逐渐失去能力的向导,却连一点简单关怀也不愿意多余。
忽视变得更加经常和日常。
顾虑离开的那一年的他们和她们和这一年的他们和她们好像变了,但仔细瞧瞧模样,时光又是停在那年没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