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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自打哪日李氏登门后,了解了前因后果的陆远俊眉一皱,直接让陈浅以后不必次次都理会她们,心里要是不高兴了直接轰出去也是可以的。
陈浅当时是笑着应了下来,心里对于他的疑虑是越来越深。记起了王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便支使了青枝去请她来叙话。
正堂里,陈浅正在会见一个管事婆子,瞧见王妈妈进来,颔首冲她笑了笑,指了一旁的圆凳给她。
王妈妈上前向她请安后,才敢坐过去,但也只是半个屁股靠着。
田婆子自王妈妈进来就没动过,见她在自己身边坐着,眼白梭了她一下,对陈浅道:“夫人,这是这个月厨房的采买的账簿,还请您过目。”
陈浅看了一眼她手里薄薄的账本,眼里闪过一丝冷酷。青书接过来,打算递给她。却被她一手按住,笑着说:“我自是相信你的,你是积年的老人了,从我婆母在世起就在府里当差,衷心可鉴。”
田婆子眼含热泪:“夫人果真如众人所说的体恤下人,最是良善不过的人了。今日得您这一句,老奴便是死了也甘心。”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啊活的,忒不吉利了。”陈浅瞅见她拼命挤着眼睛,好不容易滚出两滴眼泪,笑了。
一旁的王妈妈听到这儿,心里大致有了数。这田婆子确实是老人,可这老人也未必是忠仆。光她查到了厨房亏空就能知道,田婆子有多贪心,她叹了口气,肚子里打好了草稿,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陈浅又说道。
“只是,这几日将军给我说了府里主子不多,一些上了年纪的仆人,打算赏些银子放他们出府去,颐养天年。”陈浅拨动着茶碗,轻轻的吹着热气。
田婆子一怔,这是不打算再用她们了?吓得她忙跪下磕头,哭诉着:“夫人啊!扪心自问,老奴自打接手了厨房一直都是小心谨慎,不敢行差错步。怎么您就将我们都赶出去呢?您这是要让我们活不了啊!”
王妈妈皱着眉,这话越说越难听,“田婆子,往日里偷奸耍滑有你,打架吵嘴也有你,这厨房里月月都有亏空,具体的银子都流到哪了,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吧!”说着,她起身走到陈浅的身旁。
田婆子停住了磕头,死死的盯着王妈妈,指着她说:“夫人,王妈妈一向看不惯我们,她就是怕她的管事地位没了,才敢口出狂言。她这是杀人诛心,挑拨离间!还请夫人不要只听一面之词啊!”
“谁是谁非我自有定夺。”陈浅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说。
王妈妈没有说话,依旧是站在她身侧 ,挺直了腰板,似乎是不怕田婆子的言论。
不多时,几个粗使婆子抬着一个雕花的大箱笼进来。
田婆子看见它,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顿时虚汗连连。
陈浅示意她们打开,随着箱笼渐渐的敞开,里面的物件很快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箱子里层层叠叠的塞满了许多未开封的布匹,用了一半的烛台,还有各式各样的瓷器,最上面又堆放了一个小巧的箱子。婆子又连忙将它打开,里面又是一匣子的珠宝。
陈浅冷笑了几下,漆黑的双眸,带了几分嘲讽,“不愧是府里的老人啊,这敛财的本事也够你一家老小吃穿不愁了。”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田婆子吓趴在地上,不停的咚咚咚直磕头。
陈浅任由她磕头,哭天抹泪的叫喊。
田婆子现在想悔恨也晚了,她往日最是嚣张跋扈,以为陈浅年轻再加上自己又是老人,她肯定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才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没有收敛。
府里老仆人很多,可是谁又敢说自己是忠仆?越是有着盘根错节,连襟不断的家奴,越会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情。这个田婆子仗着陈浅是新妇,便做手脚糊弄她,如今被捉了出来,又是喊冤,又是痛哭悔不当初的模样。
这采买一向都是有利可图的,若说谁真的丝毫不取,也是不可能的。
陈浅没有理会田婆子死到临头的悔改,冷冷的说:“你是老人了,为了你这大半辈子的体面,我也不会让你太难堪。所有的财物一律充宫,只留二百两银子傍身,发还你跟你家人的卖身契,自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陆家的仆人。”
说完便吩咐婆子们堵了她的嘴拖出去,又让人把碍眼的箱子搬下去。
王妈妈见她行事果断,不免又有些担忧:“夫人这般快刀斩乱麻,老奴怕会寒了府里其他奴仆的心。”
陈浅轻笑了一声,眼波流转,懒懒的道:“我已经让青枝她们把话都传出去了,只说是将军顾及他们老人体弱,愿意发放赏钱,放他们出去养老。愿意走的自然会走,不愿意的也不会强求。”
王妈妈想了想她的话,这才笑道:“夫人考虑的很周到。只是,这田婆子走了,厨房你就没有了采买,还请夫人多费些神,觉得要重用谁比较好?”
陈浅挑眉:“这事就交给你办吧!你打理府里多年,对下人们也比我熟悉,谁值得托付,想来你是比我要清楚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