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白泽招鬼(1 / 2)
锦薄言跟一众犯人住进了殷涟栖给他们安排的大宅子,屋内被简单的清扫过,仔细闻一下还是能闻到铁锈般的血腥味,宅子内设了阵法,若是有人想逃,这间不起眼的宅子能在瞬间变成一偏墓地,锦薄言眉间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他心底生出了几分不该有的惶恐不安。
“晚上你就跟在我身边。”锦薄言对着小鬼魂轻声嘱咐道。
“你说,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将小鬼魂带入地牢的那个男人忐忑不安的问道,“看你的脸色,我们是不是活不过今晚?”
“我不清楚。”
那男人叹了口气,眼神不经意的飘过锦薄言的袖子,心情仿佛一下子畅快了,微微一笑,道了声“也好。”
天色渐渐暗了,有几个人发现了宅子设的阵法大骂了一阵,还试图想要冲出去寻个公道,还不等靠近,就已经被震得口鼻出血,浑身抽搐。
锦薄言漠不关心地转着断崖谷弟子给他送回来的扇子,望着窗外不时闪过的人影出神,白泽出山闹得天崩地裂,他虽没出断崖谷,但是外面传来的小道消息已经让他心惊肉跳,更有一些扛不住的断崖谷弟子偷偷地出了谷,不知去向。
断崖谷内外交困,弟子十不存三,也怪不得殷涟栖连他们这群常年困于地牢的人都拉来凑数,说好听点是助阵,撕掉这层伪善的皮,其实就是为了让他们去填白泽肚子的,能抵一会自然是好,抵不住丢了性命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鬼魂通常都在夜里活动,见不得阳光,也不知道躺在他袖子里的那只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白天精神的要死,一到晚上就开始打蔫,尤其是今天,在他袖子藏着酣睡二三个时辰了,颇有一种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诸位侠士,还请随我上山门。”眼见着天就要黑透了,断崖谷弟子来请时锦薄言还正在吃晚饭。
锦薄言咽下最后一口白粥,抹了抹嘴,跨出了房门,其他人也从房间里纷纷出来,脸上的神色却不怎么好。
他们这下敢杀人放火的心里谁没有点傲气,被一群小崽子困在阵法里这叫什么事?
“断崖谷也是为了各位侠士好,诸位请多担待。”来叫人的小弟子不卑不吭的鞠了一礼,面对这一众凶神恶煞的眼神也不打怵,也不多解释,抬手收了阵法,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其中有人不信邪的还想发火,蠢蠢欲动的摸着手中法器,发声的骤然,一缕碎发随着剑出鞘的一声脆鸣,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那弟子淡淡的瞥了一眼他们,干脆利落的挽了个剑花收剑,刚才的剑啸就像是一个离奇的错觉。
锦薄言默默地跟在一群人的身后,眼尖的看到那弟子手里握的剑剑长三尺三寸三分,青锋逼人,剑身线条流畅,血槽暗藏,剑柄上规矩的垂着一条碧绿的剑穗,整柄剑身上体现着无与伦比的美感。
有几个识货的人看清那柄剑,瞳孔骤然收缩,失色地叫道:“无尘剑,竟然是薛时亭的无尘剑!”
天下要论声名远扬的名剑,无尘当排首位。无尘剑在刚出江湖之时曾一度被认为是一柄只能做摆件的观赏剑。殊不知名剑配英雄,在遇见西漠将军薛时亭之后,这把锋芒暗藏的剑才真正蜕变成杀人不见血的神兵利器,东征西战,战无不利。
锦薄言虽没见过无尘剑,对薛时亭倒是印象深刻,他曾翻阅过无数薛时亭的生平,薛时亭所在的国家是一个国号为西越的小国,时常在战乱,民不聊生。少年时家境贫寒,十六岁投军后一直碌碌无为,而立之年却意外地立了功,从此一柄无尘剑指天下,百战百胜,后被追封为百胜将军,自此身居高位。可是此人半生戎马,虽加官进爵却未娶妻生子,西越国君赐婚三次被拒。在第三次赐婚不成之后,这个一生传奇的薛时亭就彻底地消失了,西越国君以举国之力搜寻十八年,耗费大量钱财,仍无功而返。
有人说是薛时亭死了,国君为了掩敌国耳目,才寻了他十八年。也有人曾推测是被敌国抓了,做了驸马,享受荣华富贵。还有人说他是隐姓埋名进了深山,苦修数十载,从此得道成仙。
众说纷纭,薛时亭的失踪依旧是一个迷,无尘的重出江湖像是在冥冥之中暗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暴雨。
断崖谷的山门是在两道断崖的中间,山门很宽,足有十丈,越往谷内地势越高,山门通往谷内的路就像是一座陡峰,为断崖谷形成了一座天然的屏障,山门在,则谷在,山门破,则谷破。
殷涟栖早就站在了山门上,面前摆着一张小案,案上香炉插着三炷香,他的背后站着断崖谷的所有弟子,皆是一脸肃穆,弟子剑单手而持,负于背后。
殷涟栖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行标准的弟子礼,而后以剑破掌,高声起誓:“诸位先辈在上,我殷涟栖率领三百五十二位断崖谷弟子,七位断崖谷护谷长老在此,以血为誓,誓死守卫断崖谷,谷在,人在,谷陷,人亡——”
“谷在,人在,谷陷,人亡——”断崖谷三百六十人在山门前单膝跪地,双手握住剑柄,直指九天,歃血为誓,视死如归的悲戚在山谷回荡,断崖谷发出磅礴的的哀鸣与之呼应,久久不绝,即便是对断崖谷心怀不满的几位侠士都微微动容。
突然,小鬼魂在锦薄言的袖子里躁动不安,鬼魂特有的阴寒让锦薄言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