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机尊(1 / 2)
平山坳位于昆仑山巅,是当年西王母捡天机镜的地方,常年积雪覆盖,冰寒入骨。
“真冷。”锦薄言披着一件大氅,手里捧着一件持续发热的小法器,被昆仑虚的冷风一吹,还是禁不住冻得浑身发抖。
锦薄言畏寒,因此极少去一些极寒之地,可惜这次昆仑之行他不得不去,冰蚕不能离开严寒之地,而蒙琴早已认他为主,琴魂又极其凶悍,非主人不能碰,即便是前主人楼时休都不得挨近半分。
这次昆仑之行,楼时休也算是做足了准备,光是取暖用的法器就做了四五件,锦薄言身上的大氅更是细细密密的缝了三层的异兽皮,工期长达三个月,尽其可能的做到密不透风,想不到还是低估了昆仑天气的恶劣,或者说是高估了锦薄言的抗冻能力。
“给你,我不冷。”小既卿把手中的法器塞进了锦薄言的大氅,咒运之人也有咒运之人的好处,常年的低温折磨倒是让他不怎么畏惧这种极寒的温度。
“学会孝敬长辈了?”锦薄言挑着眉头感受着腰腹部的温热,既卿塞给他的法器是一条腰封,中央嵌着一块散着热度的红玉,做工有些粗糙,但是还是看的出用了心的。
这是既卿亲手做的。
既卿天资聪颖,又有楼时休这等人物的指点,能在十五六的年纪就独立完成一件小法器也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昆仑山少妖兽,却因灵气环绕,山水木石又多演变精怪,生性单纯胆小。楼时休作为天地间唯一的一条金龙,身上气息不怒自威,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敢往上凑。
只不过昆仑天气多变,锦薄言他们来的季节又实在是不凑巧,倒霉的遇上了冷风暴,冷风卷着雪跟冰刀子似的割在脸上,锦薄言身上虽有灵力护身,但是还要顾及到灵力低微的既卿,还是免不了被割的一阵一阵的生疼。
楼时休皱了皱眉,不周山与昆仑山同源而生,他当年犯了众怒,把名山大川得罪了个遍,本以为过了多年,怨气早该消了,没想到这昆仑山还是小心眼的不肯借给他灵力,此时此刻就算是有心去护一下锦薄言和既卿都有些吃力,只能在地上刨出来一个雪坑,垒成简易的防风墙,虽然简陋但是暖和的多。
冷风暴来得快去的也快,锦薄言活动了下冻僵的身子,掸掉衣服上的雪沫,顺手把差点被埋在雪底下的既卿拉了出来。
四周是一片死寂的白,来时的脚印早已经被掩藏在浮雪的下,更别提方向了。
楼时休强撑着又掐了几个法印,他的灵力快要见底了,在这种地方,灵力耗尽可不是什么好事。
楼时休沉默地走在前面带路,在茫茫大雪的映衬下,那道背影竟是如此的单薄。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锦薄言总感觉楼时休的气色越来越差,与白雪几乎容为一色的长袍底下空荡荡的,瘦削的身形就像是一具骨架,仿佛一碰就会散架。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锦薄言有些自责,他似乎有很久没有仔细地去关注过楼时休了,这种认知让他有些发慌,他不想再一次为楼时休敛棺下葬,即便这是无可避免的,因为没有人能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
锦薄言的手指缩进了袖子里,袖子里很空,只藏着一把锋利的锦扇,没有他所熟悉的金丝银线。
仿佛察觉了锦薄言探究的视线,楼时休有些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巧对上锦薄言的眼睛。
“怎么?”
楼时休的声音像是一阵清冷的风,吹散了锦薄言心中纷乱的念头。
无论如何,活在当下才是最要紧的。
锦薄言摇了摇头,整个世间都似乎静了下来,耳边只有呼呼地风声,和脚踩雪地的噶扎声。
昆仑山的平山坳倒也不难找,却鲜少有人知道,世间即便有传言也只是知道昆仑山有一处西王母的留迹。昆仑山之大,倒也没有多少无聊的人愿意为了这一两句不知真假的传言,不知所谓的前往昆仑山送死。
“这是平山坳?”既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以为平山坳顶多就是一块光秃秃的凹陷下去的低洼,却没想到能看见一片波光粼粼,万花齐放的景象。
平山坳的温度要略高一些,虽然还是被冰雪所覆盖,却没有之前那么冷了。平山坳里开的花都是些珍惜的品种,最起码有十多种在外界叫不出来名字。
“能让西王母驻足留步的地方能差到哪里去?”锦薄言熟络的进了万花丛,朝既卿招了招手,“过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既卿闪过一丝迷茫,这个地方他似乎来过,“万花丛后面有一个温泉池。”
“你怎么知道?”万花丛深处高及锦薄言的腰间,此刻听到既卿说出来他想去的地方瞬间一愣,猛然回头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既卿也愣住了,不知道是因为问的这句话,还是问话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