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1 / 2）
“那个……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话脱出口，陈情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不是那样？那样是怎样？
“……那我就不用打扰泽哥了，拜托陈律师代为传达吧。”
“行……谢谢您啊柯总。”
“你真算是破了记录啊。”
“嗯？”
柯彤炜没由来轻飘飘地冒出一句。
“我的意思是，这些年，泽哥身边想要攀高枝的男男女女可多了。你和泽哥认识，不过也是从华通开始做TOKI项目开始吧？”
陈情听出门道了。
陆向泽和陈情聊过，这位柯小姐一直挺讨陆家人欢心，加上两家是世交，所以双方家长都有撮合她和陆向泽的意思。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陆老爷子就对这事渐渐冷淡下来，而柯彤炜自己，却一直对陆向泽念念不忘。甚至在陆二少和她坦白了同性恋的身份，她还一度提出形婚的建议。
陈情心里默默叹口气。
——喜欢上一个注定无法给自己回报的人，应该很痛苦吧……
“是，我确实和陆总认识时间不长。”
“陈律师您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得到泽哥青睐。看来这次，我可以期待一下您能有什么惊人之举拯救项目。”
柯彤炜的声音在女性中不算尖利，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敢。这次还是多亏您给我们消息。”
陈情的语气依旧谦逊。
“对了，您还不知道吧？泽哥在您之前还有过一任男朋友。谈了大概四五年吧……是个M国人叫Alex。他可是摩根亚洲区的执行副总裁，哈佛大学毕业，投行界有名的投融资行家，之前我们集团有好多事都是承蒙他的照拂。看来，集团和华通分家以后，要多多拜托您去关照华通了。”
陈情有些语塞，只能干笑了几句，把话题拉回到了走漏的交易信息上，确认了几处细节才挂了电话。
前男友，Alex，M国人，哈佛大学，摩根亚洲区执行副总裁……
放下电话后，这几个关键词便开始不断地在陈情脑子里盘旋。柯小姐的一通关于陆二少前任不痛不痒的发言固然别有用心，但确实达到她预期的效果。
——说不在意是肯定是假的。
不过，陈情所在意的倒不是陆向泽有这么一号前男友，也不是他从没和自己认真提起过。毕竟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正常男青年，如果连一段稳定的恋爱经历都没有过，才真正叫作奇怪。他在意的，是挂在那位前男友身上的，闪闪发光的头衔。
自己不过是个外资所的初级小律师，相比什么执行副总裁，相形见绌得多了。
——更重要得是，那个Alex大概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吧？
陈情记得刚认识陆二少的时候，二人为了找InterSpace股票的接手方，短期内请了许多纽约各大投资机构的人吃饭。席间，陆二少随口就能根据桌上的红酒品种、近期的时政大事、各色体育新闻侃侃而谈，而自己只能勉强听懂，完全抛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话题。
曾经一度，陈情会反思自己是不是日常积累不够。但当他和陆二少越发的亲近，陈情才觉察，社交场合上的沉默，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出身决定的。
说到底，陈情不过是一个福建普通小城市成长起来的孩子。
——在陆二少已经能用英语和外国人流利交流的时候，他所上的寄宿学校，大概连一个说英文不带口音的老师也找不出来。
而这样的差距，大概是靠后天努力无法弥补的。
拿红酒的例子来说，就算陈情现在下决心要去了解红酒的品牌和种类，甚至去考个专业品鉴红酒的资格证，他大概率还是达不到陆二少的那种对红酒品味的从容。陆向泽应该从很年轻的时候，就跟着陆老爷子出席各种商务场合。分清杯中的红酒是来自新世界还是旧世界，产区是法国亦或是意大利，就如一般家庭的小孩分清盘中炒的是菠菜还是空心菜一样轻而易举。
所以有的时候，看着与那些“高端人士”谈笑风生的陆向泽，陈情总会觉得有些失落。
——这样的自己，陆大总裁凭什么会喜欢呢？
只有Alex那样的人，才配和陆向泽站在一起吧。
强压下满头乱七八糟的思绪，陈情整了整脸上的表情。不论如何，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解决交易信息走漏的问题。
很快，与杜威团队的碰头会临时改成了草拟联合声明会，时间直接提早到早上九点开。去华通办公室的路上，陈情开着车，陆向泽则在副驾和TOKI方面的高层通话。日方也对消息走漏的事情十分震惊，可目前R国方面的媒体监控没有任何异常，消息只有可能是中方这边泄露的。
“你怎么看这件事？”
陆向泽挂了电话，偏头问陈情。
“柯小姐和我说，媒体那边拿到了我们计划的收购价格和交易架构。这样的细节信息……”
陈情顿了顿，剩下的话他不想再说。
“所以就算集团有参与，我们的人肯定也有份。”
陈情借后视镜上的反光快速地扫了一眼陆向泽。
——果然，脸冷得吓人。
“那也不一定就是我们的人泄漏的。咱们有那么多往来邮件，做了这么多版交易合同的草稿，被外部别有用心的人截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Leo人还在B城吧。”
陆二少冷不丁冒出一句。
袁秘书目前主管华通的秘书处和舆情中心，Eric王被调离去集团后，又兼职担当起了TOKI项目和华通拆分事宜两个大项工作的总协调。所以，他真正在干的事，早就和秘书这个头衔关系不大，不过偶尔在陆向泽有一些重大商业访谈的时候，做一些后勤方面的安排。自上次聊过收购TOKI后可以发展的新品牌业务与金融模式，陆向泽就和陈情私下提过几次，希望未来袁立能够独立带领团队管理这块业务。
看的出来，陆二少一向对袁秘书十分信赖。
“你的意思是？”
陈情有些不明所以。
“我刚才打了Leo电话，他没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Leo最近有些奇怪。”
陆向泽无意识地咬着嘴唇。
“前几天，人力那边把拆分后的人事安排给我看了，他们也一并抄送了Leo。但也是我让人事先不要给Leo那边定岗。原因之前我和你聊过，我想让他专门管新的业务。这段时间杂事也多，我就忘了和Leo聊这件事。加上他人又在B城……我可以感觉到他可能有些误会。”
陈情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攥紧了陆向泽的手。
“你别担心，袁秘书都跟你那么多年了，不至于。”
袁立确实现在人在B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