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 / 2）

“我先教你一条商业守则，”樊野笑眯了眼，“‘有便宜不赚王八蛋’——对于送到手边上的‘财富’，千万不要因为偷懒而不去捡。”

“……”

流氓的逻辑。丁若云腹诽道。

“第二条守则是，‘看清合同条款’。”樊野继续说，“刚才我问你‘不愿意见我妈’，你回答‘不是’……所以你是同意跟我回家见父母了？”

丁若云一愣：“……啊？”

还能这样玩的？

“你不反驳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我见你妈做什么，你不是请人重画了设计图么，让重画的人去见就好了。”丁若云说，“我只不过随手画了朵花而已，当不起‘设计师’这个名号。”

丁若云并非科班出身，画技也没怎么练过，不过是仗着一点天生的直觉在画，糊弄糊弄小朋友的幼儿园作业还行，自觉难登大雅之堂。

当时那朵花是他随手涂的，画的是他家院子里种的羊蹄甲，但因为离家太久记忆模糊，画着画着就成了别的模样。特别是特别，可他没觉得有多好看。

“我妈哪是真想见设计师，她想见的是我追的人。你真不明白吗？”樊野问。

丁若云当然明白，然而就是太明白了才不想去的。

他俩这还没在一起呢，再说，夏志明还污蔑他是个鸭，樊野的母亲会把他当成什么人？这么一想就更不想见了。

从小他就不愿意在同学家长面前留下坏印象，即使再贪玩，再混不吝，到别人家做客的时候也一定是把自己拾掇得服服帖帖、像个人样的。

“还是说……你讨厌我，讨厌到绝对绝对不可能接受我的追求，讨厌到不想和我扯上任何关系？”樊野看着他，认真地说，“只要你这么说，我立刻从你面前消失，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看见我。”

“……”丁若云抽了抽嘴角，“也不是……你太言重了，樊总。”

“到现在连句‘四哥’都不愿意喊，还不是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么？”樊野的眼底染上了些落寞之色，点头，“行，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不就是去见你妈，至于这样吗？”丁若云忍无可忍道，“反正我也打算回京市一趟不是吗？我只是觉得，觉得……觉得突然去拜访伯母很奇怪。”

“奇怪什么，你没带过朋友回家么？”

“你不是说伯母想见的是……是你追求的人吗！”丁若云委屈地说，“再说我确实没带过朋友回家啊！”

他的朋友对于丁永胜而言都是“不体面”、“不规矩”的，他怎么可能把人带回家玩。

话说到这份上，樊野也想起了他调查到的那些，仅从只言片语里就可以窥见一斑的，丁若云凄惨的童年，立刻意识到他把人欺负得太狠了。

“抱歉，”他轻轻搂了对方一下，给了一个若即若离的拥抱，“我没想弄哭你。”

“没哭，”丁若云说，“十四岁以后我就没再哭过了。”

即使是他母亲离世那天，他也没有流过眼泪。

无人在意的眼泪毫无用处，当时的他选择用酒精来麻痹痛苦。

“其实我不是想逼你去见我妈，我知道现在太早了，时机不合适，也容易吓到你。”樊野轻抚着他的背，温声道，“这事我和她谈过了，你不想去的话就不去。我提起这件事，只是……只是想催你给我个答案。”

丁若云：“……”

“太着急了，是吧？对不起。”樊野笑了一下，“不过你要是愿意去见她，我可以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丁若云抬眼看着他，眼角泛出一丝红。

樊野见状，眉头高高地挑起：“还说没哭？”

“真没，”丁若云吸了吸鼻子，“眼泪没出来就不算哭。”

他只是鼻子有点酸。

说到小时候的事，他又想妈妈了。

虽然没带过同学回家，但他妈妈去接他放学的时候，和他的好朋友们说过话。

丁永胜不接受他的朋友，他母亲接受。

樊野揉了揉他的头发。

“之前，我让Vivien去问一下，你想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具体应该怎么办。然后，她问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樊野看着他，“关于你的外公。”

丁若云微微瞪大眼：“……外、外公？你查到我外公是谁了？”

这个词他至少十几年没听见过了！

“可能是，应该没错。”樊野说着，转向他先前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丁若云没见过的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