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现在最终方案确定后就剩细化善后了，劳心费神宛如伺候祖宗，但是价格可观且不需到处乱跑，事成之后奖金翻倍。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能做呢你就做好，做不来赶紧吱声，别没有金刚钻硬揽那瓷器活，如果最后干劈了，趁我找到你之前你就麻溜滚蛋。”

王大头仰着下巴看呆若木鸡的严弘，半张着嘴眉毛抬的高高的，双眼皮被瞪成了单眼皮，于是贱兮兮地问：“怎么？成不成啊？怂了啊？听明白没？明白你就点点头，诶点点头，跟我一起点点头。”

严弘回过神，心里算盘噼里啪啦拨拉一通，一时眼眶湿润，对着王大头一言不发深深鞠下一躬。王大头被严弘这一突然举动吓得后退几步，保温杯里的冰可乐差些撒出来，“你，你做什么！”

再抬起头时，严弘眼睛已经红了，眼泪却憋了回去，带着糯糯的鼻音说：“谢谢，头儿。”

“你谢什么谢？凭你本事拿的案子谢我干什么？你以为案子轮到我们组我不捞提成啊？我过年吃全聚德还是啤酒烤鸭可就看你了兄弟，掏心窝子说，我现在恨不得把你供起来一心一意养一个月，我给您跑腿买炒饭，您一心一意改方案。手头的那些小鱼我安排人给你接下来，你现在就给我一心一意做这个。”

王大头三个一心一意过后，严弘再无别话吸吸鼻子笑道：“行啊，多放辣。”

“我可去你的吧，赶紧干活！”

拿着资料后，严弘就没再离开过座位，午饭是半月前存下的两包泡面，捏碎后直接往嘴巴里灌，生怕时间一眨眼就没了。

就连呼吸也比往日快了几拍，十指翻飞宛如在演奏一场旷世乐章。

等到了下班时间，严弘将计划表列出，大部分漏洞找出，进度赶出了十分一。

严弘捏着酸痛的手腕心想今天再加把劲，争取一周多赶出来两天的工作量，这样这周就可以空出一两天回趟老家看看了。

从毕业到现在，严弘只回过一次家中。

没时间啊……

刚开始工作每天忙来忙去却不知在忙什么，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大家还把他当成学生，哪里需要他就去哪里帮忙，偶尔出错会被宽宏大量的说：“一开始都是这样，还是个孩子。”，到了下次却没有人再喊他了。

回到家身心俱疲，累的电话都不想和家人打。第一年实习期放假晚，赶上了过年春运，公司大年三十下午放假，这时候根本买不到车票。

等有车票了，又到了该上班的日子。然后就开始零零散散跟严厉前辈接活儿，做错事会被骂，没有人再把他看成学生，仿佛一眨眼就变成了真正的大人。

眼看窗外夜色再次降临，一天又过去了。日子宛如在单曲循环一首难度系数极大的音乐，下一句怎么唱已经烂熟于心，可还是不忍切歌。不过似乎这首音乐开始轻缓起来了，严弘想。

收回视线时恰看到手机的指示灯闪烁不断，好像萤火虫的小尾巴，严弘愉悦的接通电话：“喂，您好。”

话筒中传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呜哇，严哥，快来救命！我啊，是我啊！司纹啊，快来救我！十万火急！快来！”

严弘心中一紧，一跃而起道：“你在哪儿？别动，我去找你。”

来不及过多思考，严弘抓着外套三步并作两步往电梯跑。

在电梯中，狭小的空间使得严弘心中愈发不安，食指不自觉地扣着拇指一侧，对着下行缓慢的电梯生气。打架？寻仇？劫持？无数电影情节一一闪现，到底出了什么事……严弘没注意到指头已渗出点点血珠。

“去第二中学。”，严弘对出租司机说，“麻烦越快越好，堵车的话可以绕路。”

快一点，再快点，严弘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象，心中不住开始祈祷，不要有事。

直到……

“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严弘站在老师办公室门满面微笑问道。

严弘这边一到就被站在校门口焦急等待的黄毛拽下了车，年轻人腿脚就是利索，许久不运动的严弘被司纹牵着胳膊，跟着好一路小跑。司纹不住地说快一点，要来不及了。严弘便憋着一肚子疑问跟着他跑。

这一直跑到了办公区，严弘才觉察出不对劲，气喘吁吁拉住如同脱缰哈士奇的小朋友询问具体情况。

结果黄毛吞吞吐吐许久才说纠结的出原因：好嘛，原来是被叫家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