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裴桓所在的小区很小,治安也说不上好,保安在保安室坐着坐着都有可能打瞌睡,这倒是便宜了冷铭这个无业游民。不然换做是以前他家的别墅区,进出严格,不是住户的人基本上没有户主的电话打过来,那是死活都不会被放进去的。
当然这个冷铭是不会说的,开什么玩笑,他再怎么落魄,也是要脸的好吗?更别提要对他,他蹲了一夜,不仅冷还不舒服,却无怨无悔等待到旭日东升的人说了。我们冷总霸总的人设不要了吗?虽然在裴桓心里,冷铭就是一个穿着Burberry,却没钱吃饭的乞丐而已。
这周围比起市中心的繁华,显出了一点与世独立的冷清来。天色尚早,街道上是稀稀拉拉的行人,没有那么行色匆匆,却是说不出来的冷漠。自顾自的,周身散发着“你干什么,别来烦我”的气场。穿名牌的人更是凤毛麟角,视线可及之处,也就冷铭一个身高腿长,还穿着Burberry的了。离他最近的裴桓也只是一身简约到混在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装束,但却也只是朴实,没有那么俗气的花哨和粗制滥造的华丽。
非要说有什么过于醒目的,却是一幢高高的白楼。只是远远一望,并不能看清什么,而冷铭更是毫不在意,只是想开启一个话题,问道:“那是什么地方?就是那个高高的楼。”
其实这就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就像是旅客总会问当地的标志性建筑一样,实在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行了,裴桓的反应却很奇怪——他先是有了一个明显的停顿,然后故作轻松的继续向前走,脚步却微微有些凌乱。他的声音依旧很稳,不仔细听是听不出什么不对劲来的,可冷铭偏偏就从中品出了一丝不寻常。
“你说那座楼啊,老建筑了,是座神经病院。”过于的平静透着物极必反的风雨欲来,裴桓无悲无喜地回答了那个问题。
“哦,是嘛。”冷铭上位者的角色当惯了,下意识的就开始思考着裴桓的反应,试图套出话来,“精神病院啊,我还没见过呢,这倒是第一次。这附近这么安静是不是因为没人想挨着这住啊。”
裴桓跟大梦初醒一样,突然回了头,直勾勾地看了冷铭一样,说:“能不说这个了吗?精神病院而已,有什么好说的。”冷铭没有回避视线,也这么直接的望了过去——那双眸子里黑到澄澈,不如他表现出的那么不耐烦,似乎还有一点妥协和默认在里面,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怒气或是慌乱。
明明是喜欢人家,却还是改不掉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攻击性。冷铭收敛了脾气,做出个双手举到耳侧的投降姿势,态度良好,认错意味不言而喻。裴桓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平时情绪波动就不容易上下起伏,对着冷铭却仿佛着了魔,竟然还耍了小性子,就好像是认准了最后认错的一定是冷铭一样。
裴桓脚下不停,冷铭在后面也只能步步紧跟。晨曦带着抚慰人的温暖,降临在了世间,却怎么也扶不平裴桓现在心中的风起云涌。
就在这种让人心烦意乱的时候,那个低沉的男声又穿透耳膜,进了他的脑海里:“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裴桓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两人还真的是没有互通过姓名。随即,他转过身,面对着冷铭说:“我叫裴桓,非衣裴,木亘桓,亘古不变的亘。”
冷铭伸过手去,光明正大的牵了对方的手说:“冷铭,两点水的冷,铭记的铭。”
裴桓对于财经新闻一向是不太关心,听到名字他也没有想起什么冷氏破产之类的新闻,无动于衷的令冷铭心下一喜。
裴桓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冷铭的手里抽了出来,面上若有若无的是一抹笑意。冷铭也缓缓笑了一下,在心里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裴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