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为苦命人（1 / 2）

晚上，雅芳八点回房休息。

她回到冷清房间，并没有其他的事情。于是，她把书架翻了个遍，最终拿了一本《简爱》，走到沙发前坐下。

八年前，雅芳读过《简爱》这本书，虽然时隔已久，却也能记下不少的内容。今日，她再次选择这本书，绝非偶然，显然她是把自己和简·爱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由感而选罢了。

雅芳时而叹气，时而流泪，一口气把《简爱》看了大半。

抬头看时钟，已过十二点。

雅芳合上书本，想了一遍《简爱》，按下无处不在的召唤铃。

门外先是传来脚步声，一个女人轻声说：“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请进，”雅芳说。

门锁从外扭开，大门推开以后，一个下等货低头并足的站在门口。

雅芳看了一眼枯瘦干黄的女人，又看看时钟，犹豫了一下说：“没事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说完把书放回书柜，走向宽大的浴室。

女人冲到雅芳前面，抢先推开浴室门。

“不，不，这种事情您不能自己做，这是我们下等货该做的。您是要洗漱吗？我现在就去放水。”女人压着门。

雅芳走进宽大的浴室，拿起绵软的睡衣。

“不，这种事情您不能自己做。”女人脸上透着惊恐。

“这都是小事，不必所有的事情都让你来做，”雅芳说。

“您这是心疼我，伺候您是我的工作。答应我一件事，以后这些事情您都不要自己做了。”女人面带微笑。

“那我要是做了，你会怪我吗？”雅芳问。

“不，不敢，绝对不敢，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怪您啊！前两天有花总助陪着，有些话不方便跟您说。我知道您是一个心疼下等货的大好人，所以我只告诉您一个人。如果这些事情您自己做了，老太婆知道了一定会把我打个半死，赶出去饿死在大街上，其实您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关爱。”女人以为说错了话，慌忙解释。

雅芳见女人死守规矩，又心存畏惧怕丢了饭碗和性命。话语中带着命令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只做一部分工作，大部分的事情我自己做。”

“可是，可是，我害怕被她们看到。”女人依旧惊恐。

“她们看到了，你就把责任推给我，况且谁没事往我的浴室里钻。”雅芳把睡衣撑起来，挂在门旁的暖柜之中。

女人没有说话，面对着雅芳鞠了一躬，满脸堆笑。又回身打开水阀，往水中倒入一杯牛奶，撒了一盘玫瑰花瓣。

雅芳一把抓住女人粗糙的手，看着她憔悴、干黄的脸。忍不住把她推出门外：“回去睡吧！把门锁上，电灯也关掉，没人知道我还在洗漱。”

女人又鞠了一躬。

雅芳关上浴室大门，躺在宽大的浴池之中。她突然想到书中的简·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显然，雅芳叹气不止是因为《简爱》，更是同情女人和感叹自己的悲苦命运。

雅芳仰望着天花板，她想了很多，战火、硝烟、家乡、亲人、仓库、老太婆、姐妹们，依次从她的心头一闪而过。

雅芳又想到书中的简·爱，突然变得陌生又遥远。勿怪雅芳淡忘，她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必想太远，其实雅芳和仓库里的姐妹们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了。

事实如此。

雅芳洗漱完毕，裹上暖暖的睡衣，走出宽大的浴室。

卧室的灯突然亮了。雅芳抬眼望去，只见女人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