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云(1 / 2)
“南楚王子姓萧名景云,今天二十有三,是南楚王萧显第七子,也是最小的王子,母妃去的早,也没什么家世背景,性格又不太合群,故而不受南楚王喜爱,所以才送来咱们这做了质子。”隔日一早,姵儿就把打听来的消息呈报给铃岚。
这境遇倒跟风鸿杰相似,由他接待想必要好过其他人,铃岚思付道。
“怎么了?!”铃岚见姵儿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表情,知她还有话没说。
“据南楚使臣说.....这位王子...在南楚已有妻室,还有一个两岁大的儿子。”姵儿越说声音越小,说完赶忙低下头去。
毕竟二十三了,铃岚有些疲倦的倚回软塌上开始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花窗照在软塌上,却巧妙的避开了铃岚略显忧郁的脸庞,这是设计者为了避免阳光过于强烈时刺到眼睛而使用的小技巧,夏天一过铃岚便搬离了悦夏轩,住进了秋兰苑。
与悦夏轩的清凉不同,秋兰苑十分温暖,千姿百态的菊花不是黄色就是红色,次第开放层层叠叠,一眼望去就觉得热烈而温暖,屋子各处都开有花窗,既美观又能更好的采光,可铃岚还是喜欢悦夏轩,每年都盼着夏天的到来。
铃岚心里叹息,面上却十分平静,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姵儿轻手轻脚的退去外间。
“他住在哪里。”半晌之后,铃岚又问道。
“暂时安排在驿馆了,说是见了王上之后再另行安排。”姵儿赶忙应声。
“什么待遇。”铃岚依旧闭着眼睛。
“还算礼遇,不过住进驿馆之后也没出来走动,不知道是不是......”姵儿说的吞吞吐吐。
质子是什么处境,铃岚自然清楚,即便没有明令限制自由,也是心照不宣。
“你还听了什么,一并说了。”铃岚道。
“说是后天会进宫面见王上,晚上宫里会安排宴会款待。”姵儿又道。
“继续听着点吧,有什么事及时来说。”铃岚睁开眼睛,幽幽的说道。
“是,公主。”姵儿应道。
质子的待遇,好则闲居一处,坏则圈禁幽闭,更有甚者只怕性命堪虞。
景云没穿南楚服饰,而是穿了一件象牙白的长袍,头发也梳了发髻,咋看上去跟北靖人也没什么差别,南楚人大都皮肤较黑,眼廓深陷,面圆而瘦小,景云自然不同,但仔细分辨,眉眼之眼依稀可见南楚人的特征,但这些特征在他身上丝毫不见拙处,略微深陷的眼眶配上他那双淡然的眼睛,让人愿意就这样看到天荒地老。
晚宴设在朝英殿,北靖的王公大臣,王子嫔妃来了不少,南楚却只邀请了景云跟南楚使臣两个人,还被安排在非常下首的位置,这场宴会与其说是对于南楚王子和使臣的款待,不如说是对于南楚的示威。
铃岚其实早早就到了,但她并未入席,而是一直在偏殿远远看着,看着众人纷纷而来,或趾高气扬,或笑语晏晏,或顾盼神飞,或不屑一顾,或殷勤谄媚,俗世百态一一呈现,唯有景云是不同的,他就这样静静的出现,静静的入席,铃岚感觉的到他努力掩饰下的拘谨,是拘谨却不是紧张,也不同于使臣的不安和惶恐,仅仅是不适应这种环境的拘谨,或者说是厌恶这种宴会才有的从心底升起的排斥。
但他无从选择,他接受了,平静的面对,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感到淡淡的悲伤和无奈,以及不肯就此认命的倔强,铃岚很奇怪,明明自己连话都没同他说过,又怎么会感觉到如此多的想法。
宴会开始之后,铃岚才从偏殿出来,站在游廊立柱后面静静的观察殿内的情况,王上问了一些礼节性的问题,景云都一一作答,偶尔会露出有些拘谨的神情,也不过一晃而过,景云的汉话说的好,但偶有字词还是会有点饶舌,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有意放慢语速,以求精准,铃岚觉得这个时候的他特别可爱。
“我看南楚王子穿着我北靖的汉服倒是比他们南楚的衣服合适多了。”风文寒突然笑道,话里挑衅意味颇重,平日里喜欢依仗他的王公子弟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铃岚呼吸一沉,衣袖中的手使劲握了握,就要从立柱后面走出来。
却听景云平静道:“景云日后要长居靖安,还是早点入乡随俗的好。”
那声音纤尘不染,立刻抚平了铃岚的心头火,景云根本没把风文寒的挑衅看在眼里,
“王子所言甚是,看来南楚王选你是选对人了。”风子麒本无意为景云说话,但他一向与风文寒不睦,自然也要掺上一脚。
景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不再作答。
“好了,闲话不说了,赏歌舞吧!”北靖王风昊天一挥手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