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2 / 2)
“我不需要睡觉。”
司徒巽的目光还是在无处不在的卷宗上游来游去。
傅亓对他现在的状况再熟悉不过了。四年前,他进精神病院之前就是这样子。
brain room一直是具现司徒巽脑内思维的场所,现在他脑子里面思考的事情已经超出了brain room的范围,也就是说,他已经没办法控制他自己的思考了,他已经脱轨了,再这样继续下去,就算生理上还能扛的住,他的精神也会崩溃。
傅亓开始四下寻找什么,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在沙发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小袋白色的药片。
这时许放刚刚停好车,来到了司徒家门口。他从没见过傅亓发这么大火,不是叉腰教训,而是揪着司徒的衣服,一副要打人的架式。
“你答应过我什么?”
司徒企图从傅亓手里夺走那一小袋药片,但他根本没有那个力气,用上双手拽了几次也只是徒劳。
“这是能吃的东西吗?”
“又不是毒药有什么不能吃?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许放大概听明白了,那白色的药片是什么了。
“好?怎么才算不好?”傅亓太清楚司徒巽这种好与不好的定义了。
司徒巽播开了傅亓的手,脚步有些踉跄,要不是傅亓伸手拉住他,他早就摔了。
“我用不睡觉。我没时间睡觉。”
“我知道你要救方惟,但是你要是折在这儿了,我们还能指望谁?卓阳已经把全市都找遍了,就差挖地三尺了。你不让许放帮你,我们就只能干瞪眼,司徒你不是一个人,你不用把自己关起来,你不需要自己去面对所有的事。”
傅亓已经知道了司徒的一切,包括他设计的复仇,包括他杀过人,与其说责怪他,傅亓更多的是自责,当初司徒父母过逝的时候,他把自己封闭起来的那整整一年,做为他唯一的朋友,傅亓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
四年前,他同样也没能开导他,直到他进了精神病院,他才发现了他一直在服食软性毒品。
许放三步并做两走,走到司徒面前,给了他一个非常阳光的微笑,然后傅亓就听到了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司徒巽整个人成大字型倒在了一地的A4纸上。
傅亓看看司徒,转眼看向了许放,他还是一脸的笑容,手里拿着电击器,一按还闪了几闪蓝色的电光,傅亓不禁向后挪了几步。
“你哪儿来这么危险的玩意儿?”
“我好歹也是人民警察,可以配这个的。”
傅亓咽了口唾沫,手段虽然稍稍强硬了一点儿,但目的算是达到了,不过许放在傅亓的心理算是烙下阴影了,成天说自己是司徒的守护天使,这黑手下的一点也不手软。
傅亓和许放两人搭手把司徒巽架上了车,这情况不送医院是铁定不行的。
木然的盯着屏幕上一帧帧的画面,黑胶唱盘无声的转动着。独自存在使空间无限延伸,神经毒素的影响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了,低烧伴随着胃部的痉挛,原来真的习惯了也就感觉不到太大的痛苦了。
电击也许是每天最令人难熬的时刻,神经毒素的影响,使电击对细胞造成的刺激加剧,疼痛和烧灼感让已经麻痹的感知神经稍稍苏醒。
比起之前的痛苦,现在只有麻木。身体上的麻木。精神上的麻木。
甚至有那么一些时候,耳膜中接收的到鼓动和眼睛里看到的血腥画面,都让方惟有一种寄托感。
活着的寄托。
“You are only one,remember?……You aregood boy。”药剂师的话像魔咒一样。
只是那么一瞬,方惟露出了浅浅的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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