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 / 2)
“你又调部门了?”办公桌对面,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皎洁的笑意。
下午,乘司徒巽在会议有程越他们盯着的空档,方惟来到了警局的心理评估室。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无奈的微笑,却显出了些许不示人前的孩子气。
冷颉,警局心理咨询评估室的心理分析师,她把最新一份心理评估报告递给了方惟,“这是我给你出的最后一份报告了。”
“为什么?”方惟接过报告却没有看,只急于想要知道原因。
冷颉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主修的是精神病理学,拿到学位回来,因为我爸的关系,我才进了警局的心理评估室。……现在M-A那边有一个职位要我过去,我还是想当一个精神科医生,所以我已经交了辞职报告,下个月就去M-A上班儿了。”
方惟听完,点了点头,又显出一些惋惜。
“虽然我以后不在这里了,但是你也要乖乖的,按时来见辅导师。还有,能自己睡就自己睡,别太依赖安眠药,对身体不好的。……我虽然不能在这儿给你做心理疏导了,可我还是你女朋友啊。跑不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方惟笑着点了点头,除了自己的家之外,这间办公室算是能让他有安全感的地方了。
冷颉四年前,见到方惟的时候,在这间办公室里,他就像一只强装镇定的惊弓之鸟,倔强的让人心疼。方惟所经历的,并不是一般的心理创伤,看到事件报告的时候冷颉都无法平静,更不用说亲身体会过的人。
在UMN(明尼苏达大学)上学时,冷颉从书上看到过很多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案例,在麦克莱恩医院两年多的实习期间里,她看到许多从阿富汗和伊拉克维和战场上回来的士兵,饱受PTSD的折磨最终自杀。心灵的创伤比身体的创伤更难治愈,它的伤害是永久的。
“我希望,我能够帮助你。”冷颉小心翼翼的和方惟说第一句话,生怕会有不好的开始令他不想和自己继续交谈下去。
直到接触了两个多月之后,方惟才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第一句话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恐惧,那是不是表示,我已经疯了?”
当时的方惟双颊深陷,眼睛里满是血丝,眼中没有一丝光亮,仿佛是被世界孤立的存在,很难想像他原来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警察。
“那是表示,你已经痊愈了。”
四年的时间,方惟缓慢的恢复着,他依赖着冷颉,也深深的爱着她,对她有着超越一切的信任,可以说冷颉是他的精神支柱,而冷颉也深深的爱着这个受了伤的大男孩儿,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着他。
“你现在住在司徒巽的家里?”
方惟无奈的点了点头,“我的任务是24小时监视他。他这个人总是有理,说话不是打击就是揶揄。而且超级没有同情心。”
冷颉笑了起来,心里定了许多,虽然方惟嘴上一直在批评司徒巽,可是从他的神情却并不有厌恶感。“好了,快回去工作吧。晚点儿再联系。”
“等这件案子完了,再请你吃顿好的,庆祝你得偿所愿,终于可以做一个名正言顺的精神科大夫了。”
“快走吧。”
方惟笑着走出了门口,刚关上门,又推门把头伸了进来,“别只想着工作。也想想我。”
“知道啦。”
冷颉很开心看到方惟现在笑容,这都是好的开始。
方惟刚进会议室,程越他们正好要出发,发现了新的尸体。
“告诉老亓,让他自己去。”司徒巽显出异常的兴奋。
前两具尸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经过尸检的了,被发现时的姿态和样子都只能从照片上看到,这令他很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