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陆兼好几天没来学校了，林悉望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泛起一丝苦涩。那个吻带来的悸动还没平息，他记得那晚自己紧紧地抱着陆兼，他闭着眼睛，鼻尖铺天盖地都是陆兼的味道，直到后来陆兼从他的拥抱中抽离，起身给他盖好被子，然后默默离开。他缩在被窝里，听见陆兼放得很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缓缓睁开眼，彻夜无眠。那天晚上他明明醉了，却异常清醒，清醒到所有细节他都清楚地记得。

他在对陆兼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就料到陆兼不会理他，更不会给他任何回应，可他没想到，陆兼为了不见他可以几天不来学校，那么大费周章地躲着他。

陆兼的伤今天该拆线了，也不知道他去医院没有。林悉一直惦记着这事儿，中午放学的时候，他走出校门，准备去诊所问一下医生。

他刚走到医院门口，正好碰见陆兼从里面出来。陆兼也看到他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就走。

林悉看着他从自己眼前走到离自己一米远，两米远……

“陆兼。”

陆兼背对着他，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我那天喝醉了，如果你实在很介意……”他闭了闭眼，自暴自弃地说: “你就当被狗舔了几下，不要放在心上。”

“我会搬开，不会再坐你旁边烦你了，你别不来上课。”

陆兼站着没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悉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看得眼睛都有点酸了，他才迈开步子。

你会有一点舍不得吗？不会吧。

林悉把桌子搬到了靠后门的位置，从教室的最左边搬到教室的最右边，和陆兼隔着水平方向上最远的距离。

易枫从后门进来，问他: “林悉，你怎么坐这儿来了？”

林悉望着他笑了一下，笑得比哭的还难看。

看他这样准是被陆兼欺负了，易枫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 “没事儿，搬开也好。”

林悉低下头，心里面想，好什么，一点也不好。

陆兼下午一进教室，就看见林悉背对着他坐在进门的地方看书，脊背挺得笔直。

他皱了皱眉，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座位旁边空空的，再没有人软绵绵地趴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或者凑过来问东问西。

他下课去了一次洗手间，经过的时候，林悉头也没抬。

下午放学，易枫经过后门的时候叫林悉一起去吃饭，林悉转头往陆兼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站起来和易枫一起走了。

日子没完没了地移动着，十一月很快就过完了。九月，十月经历的所有都凝固在冬季寒冷的气流中，再也化不开。

林悉把对陆兼的喜欢都藏了起来，藏在身体里，一天一天地累积，变得越来越重，压得他呼吸都困难。他们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两个人明明在一个班，却连照面都没打过几回。

期末最后一科考完，所有人回到教室收拾东西，打扫卫生，讲究把凳子重在桌上那一刻的仪式感，完了以后，大家纷纷说着明年见，然后欢呼着离开教室。放假这件事情，对大家来说，都是开心的。

除了林悉。

打扫卫生的同学没洒水，空气中漂浮着灰尘，闷闷的，很浑浊。周围的一切此刻在林悉眼里都变模糊，只有陆兼的身影在视线里清晰着。

陆兼把书包拉链拉好，转过身发现林悉直直地望着自己，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陆兼先把视线移开，经过林悉身旁的时候，他脚步稍微顿了一下，然后走出了教室。

林悉下一秒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