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话已经问出口，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退缩，他干脆站起身直视着陆兼的眼睛，趁刚才积攒起来的勇气还未完全褪去，林悉稳了稳呼吸，问: “陆兼，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陆兼的身体微微僵硬。

见他迟迟不作答，林悉执着地盯着他，不甘心地追问，“是有一点喜欢的，对吧？”

他眼底的渴望，陆兼看得一清二楚。

空气开始变得稀薄，为了暂时缓解这种窒息感，他把视线移到窗外，窗外好像有风，风中的一切都在摇晃，漂浮，模糊不清。

良久，陆兼说: “没有，一点也没有。”

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被硬生生地扯了下来，冬天快到了。

像是从很高的地方突然摔下，耳边呼呼的风声扰乱着林悉的神经，他怔怔的回不过神，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沉默半晌，黑葡萄般的眼睛才用力眨了一下，林悉垂下头缓缓开口，“那今晚还一起走吗？”

“不了，以后都不了。”

林悉坐在教室，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陆兼的体温，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吧，他们之间的那层玻璃是不能被打碎的，碎片会划伤人，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黑沉沉的夜里，林悉魂不守舍地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身后，始终有个人，跟着他的影子，踏着落叶，一步又一步。

经过一个晚上，林悉想明白了一些。他开始觉得陆兼说不喜欢他是一件好事，这代表着他们关系更进了一步，毕竟他们以前的谈话从来没有触及过“喜欢”这种字眼，现在他把自己的心思摆在陆兼面前，是不是代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追陆兼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陆兼坐在座位上没动，林悉也没动，同学们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地去食堂，班上闹闹哄哄的，更加显得他们格格不入。

林悉正酝酿着开口说话，陆兼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低沉中带着一丝愠怒，“是不是我不去，你就找不到食堂在哪？”

“……啊？”林悉没彻底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昨天也是，我不在你就没去吃饭……我还要管你的饮食起居吗？真把我当你哥了？”

他终于明白过来，陆兼是嫌他烦了。

林悉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现在不敢去看陆兼的眼睛，他怕自己看到的全是陆兼对他的厌恶。他茫然地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微微垂下头，忐忑不安地捏着手指。

陆兼把视线从林悉有些苍白的脸和嘴唇上移开，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让林悉那么依赖他，他们总有一天会分开。

分秒在沉默中流逝。

“林悉，要一起去吃饭吗？”易枫在旁边喊了一声，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