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1 / 2)
——
钟宁洱快走到涅轩院门口时,便看见白煜夫子同桃灼急匆匆地出了涅轩院。
“白煜夫子……”钟宁洱叫住白煜。
白煜下意识回头,看着不远处的钟宁洱立马问道:“你从藏书阁回来的?”
钟宁洱不知晓到底是何事让白煜夫子这般焦急,点头答道:“嗯。”
“那梦涅还在那里吗?”白煜继续问道。
梦涅?钟宁洱以为是白煜夫子一时口误,错叫了梦沁姐姐的名字,正当要回答时,便听桃灼在一旁解释道:“梦涅便是那位一直沉睡的女子。”
“噢!我醒来的时候,那位姐姐已经不在藏书阁了。我还以为是白煜夫子你将她带走了呢!”钟宁洱回答道。
然后便看见白煜夫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刚想问些什么,便听见白煜夫子隐忍着怒火说了一声:“果然……”
“白煜,你也不要太着急。”桃灼在一旁安慰道。
白煜皱眉看着钟宁洱轻叹了一口气,叮嘱道:“宁洱你早些休息,我和桃灼有事先出去一下。”说完便又急匆匆离开了。
“可是……”钟宁洱刚想说些什么,便见白煜夫子同桃灼哥哥已经走远,逐渐消失在了涅轩院的门口。
近来涅轩院前的那棵银杏树叶子掉得格外得快,地上铺了整整一层。钟宁洱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门口,又看看涅轩院院子里满地的银杏树叶,叹了一口气。
——
等到用晚膳时,南宫熏儿来到了涅轩院。钟宁洱没想到南宫熏儿会在晚膳时间来涅轩院,所以见到从大门走进来的南宫熏儿时,她微微一愣,道:“熏儿你怎么来了?吃完饭了吗?”
“嗯,吃过了。”南宫熏儿边回答,边坐在了钟宁洱旁边。然后用手撑着脸问钟宁洱,“我就是想来问问钟宁洱你,想好了吗?”
钟宁洱放下手里的筷子,认真道:“想好了。但是白煜夫子方才同桃灼哥哥出去了,我还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我想等他回来同他说了之后再走。”
“凡尊他……”南宫熏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出口。
“嗯?”钟宁洱有些好奇。
南宫熏儿抬眸看着钟宁洱,好一会儿才道:“那我陪你一起等罢,我也想送送你。”
“好啊!”钟宁洱轻轻一笑,拿起筷子继续吃晚膳。
到了晚上,白煜也没有回来。于是钟宁洱便叫婢女抱来一床新被子与南宫熏儿一起歇息在自己的里屋。
回想起下午白煜夫子那般焦急的神情,钟宁洱很想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到了半夜,也没有睡着。但是她也不敢翻来覆去,因为怕吵醒了南宫熏儿。所以她只能睁眼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的南宫熏儿忽然睁开双眼与她对视。
南宫熏儿的一双绿眸,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突兀,吓了钟宁洱一跳。
然后便听见南宫熏儿开口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嗯…我有点睡不着……”钟宁洱回答道。
“钟宁洱,我觉得你其实可以写封信给白学士的,万一他明早之前都没有回来的话……因为你只有在明早出发,才能在及笄当日到达你哥哥和南宫凌那里。”南宫熏儿在被窝里道。
钟宁洱听后,将头埋入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坐起来道:“好,我现在就去写。”
因为已是半夜,涅轩院的婢女们也都已经歇下了。钟宁洱只得自己亲自掌灯去书房写信,陪在她旁边的南宫熏儿见她要亲自去点灯,便道:“不必点灯,我来帮你罢。”
说完,南宫熏儿做兰花指指向窗外,一双绿眸忽然变得分外亮。没过几秒,便从窗外飞入了很多萤火虫般的东西,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钟宁洱看见这般唯美的场景微微一愣,再仔细一看时,才发现这些发光的东西都是涅轩院那棵银杏树已经落下的黄叶。刚想开口赞叹时,便被南宫熏儿拉起了手。
只听南宫熏儿道:“我们去书房罢。”
那些发光的银杏树叶极有灵性,一路跟随着钟宁洱和南宫熏儿走过走廊,在一片漆黑中照亮着她们走的道路。然后又跟随着她们飞进书房,照亮了整个书房。
当钟宁洱坐到书案前时,那些银杏树叶又聚集到书案前为她照明了,这亮度,比宫灯还要亮上几分。
钟宁洱赞叹了一番这神奇之景后,便拿出笔墨纸砚,认认真真地给白煜夫子写起信来。因为钟宁洱从来不熬夜,所以刚写完信,便如释重负地趴在书案空出来的地方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钟宁洱似乎听见南宫熏儿在自己耳边道:“若是我真的能同夜紫在一起,定然会邀你来参加我们的婚宴的……”
也许南宫熏儿真的说了那句话,也许没有。但当时钟宁洱都没有精力抬头确认真伪,因为她实在太困了。
钟宁洱睡醒时,院里的鹦鹉正在抑扬顿挫地重复着:“起床啦!起床啦!”的话语。
只见南宫熏儿在一旁满脸黑线,抱怨道:“你们家这鹦鹉一向这般喧闹?”
钟宁洱一笑:“对啊,不过习惯就好了。以前南宫凌还住这里时,每日清晨便吵着要吃了这只鹦鹉。不过这鹦鹉是白煜夫子专门带回来督促他起床的,他也只能忍着了。”
听到这些,南宫熏儿嘲笑般哼笑了一声,然后道:“我已经让你们这里的婢女帮你收拾好行囊了。”
钟宁洱一愣,对南宫熏儿说了一声谢谢后,看了看书案上自己写的信又道:“白煜夫子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反正你已经写了这信了,凡尊回来后也不会因为找不到你而担心的。”南宫熏儿道。
“嗯。”钟宁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离开前,钟宁洱嘱咐婢女们等白煜夫子回来,定要让他去看书房里自己给他留的信。然后便带上行囊、平日里练习用的剑和颂埙出宫了。
出宫后,南宫熏儿为钟宁洱找来了一匹白色千里马,便陪着钟宁洱走过一条条繁华的大街,直走到城门口。
“这匹马能日行千里,你一直朝北走,明日下午便可以到南宫凌那里了。”南宫熏儿对着已经坐在马匹上的钟宁洱道。
“好。熏儿你就送到这里罢,我要走了。”钟宁洱对南宫熏儿微微一笑,同南宫熏儿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