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2 / 2)
她们跑出梦醉楼时,一抹蓝色身影与她们擦肩而过,似乎是个少年,进了梦醉楼。
只听那蓝衣少年抱怨着:“桃灼!给我两坛你亲自酿的桃花酒,让我好好喝个够!仙师不够真是麻烦,事事都要我和莫珂临来。这几日真是快累死我了!”
的确是个少年嗓音,而且话语间透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味。
然后听得桃灼苦笑着道:“哼,真是没大没小。不叫我小舅舅,便想我给你酒喝?”
梦醉楼的大门逐渐被侍卫合上,里面的声音也被隔绝开。
小舅舅?钟宁洱本想看看桃灼哥哥这位飞扬跋扈的小侄子长什么模样,但见大门已关,只得作罢。
因为还是初春,所以从梦醉楼出来时,外面的天色便已经灰暗了。不过因为是市集的缘故,灯火通明的没有丝毫冷清。
钟宁洱惊魂未定的在紧闭大门的梦醉楼门口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本来偷偷出来没告诉白煜夫子就已经不好了,等白煜夫子知晓我竟还来这风月场所定会生气的。”
“那他会责怪你吗?”一旁的南宫熏儿倒是没多少反应,淡淡地问。
“责备倒是不会,但是……”钟宁洱蹙眉,心情很是复杂。
“唉,不会责备就没事啊!反正你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进去坐了一小会儿罢了。被称为南朝第一青楼的梦醉楼,也不过如此。”南宫熏儿不以为然地道,然后看了看忧心忡忡的钟宁洱又道,“以前因为知晓是妖尊的地盘,还从未敢踏足过,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好玩的。”
钟宁洱忽然听见南宫熏儿又提起妖尊这个称呼,便又抬头对着南宫熏儿道:“话说,熏儿你说的妖尊,是不是就是桃灼哥哥?”
“对啊。”南宫熏儿平静地答,但见钟宁洱一脸惊讶神色,便试探性地问道,“嗯?难道你家白煜夫子什么都没告诉过你?”
“告诉我什么?”钟宁洱还是一脸疑惑。
“就是,关于六界的事情。比如,你家白煜夫子是凡尊什么的。”南宫熏儿道。
“什么?白煜夫子他是凡尊?!”听到这个钟宁洱一脸的惊讶神情,已经升级为了震惊。
以前她一直以为白煜夫子是仙,而且身为仙就已经足够厉害了。六界一共就只有六位神,所以她从来没想过桃灼会是神,更没想到白煜夫子也是神……
“看来果然是没告诉你的。”见钟宁洱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南宫熏儿了然道。
钟宁洱缓了缓,又问道。“那我师父铭泠子是不是也是神?”
“你师父铭泠子?铭泠子……仙尊是你师父?!”这下轮到南宫熏儿惊讶了。
“仙尊?果然也是神!”钟宁洱想起仙风道骨又冒冒失失的师父,忍不住一笑。再看向南宫熏儿时,便发现南宫熏儿已经收起了惊讶之色,一脸复杂地注视着她。
——
钟宁洱微微一愣,刚想问南宫熏儿怎么了时,一个举着“凡半仙”旗帜的老道士挡在她们俩面前叫住了她们。
“我见二位公子面相与众不同,额头有天骨, 眼里有灵光,定是仙师转世,神尊下凡!不如到我们祈愿阁来算上一卦,不仅能算出你们的前世今生,更能为你们排忧解难!”那举着“凡半仙”旗帜、佝偻着身子的老道士信口开河,边说还边招呼钟宁洱和南宫熏儿进就开在旁边的祈愿阁。
光听祈愿阁这名字,一般人都会以为是什么很古色古香又高级的商铺。
其实不然,开在旁边的祈愿阁实在可以用破破烂烂、毫不起眼来形容。
挂在门上的匾满是灰尘,从外面看店铺里面也是灰尘满布的模样。而且里面面积也不大,明明只放了一个桌子、两条椅子和一个柜子,却也觉得很挤。
钟宁洱只觉得这“凡半仙”的旗帜分外眼熟,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见这位老道士极力想招呼她们俩进去光顾他的生意,钟宁洱朝这位道士干干地笑了一下,刚想开口拒绝,直接无视了老道士的南宫熏儿拉起她便要走。
见她们要离开,那位道士急忙拦住道:“别急啊!溯洄仙师。听本道把话说完啊!我们家主人说必须要见您,希望您可以进去。”
那老道士的旗帜上挂着几个生锈的铃铛,当他挪动身体挡在钟宁洱她们前面时,他的旗帜便会跟着一起挪动,所以他已经生锈的铃铛也会随着作响。
原来这道士知晓南宫熏儿便是溯洄族的仙师……钟宁洱想。
听那道士这么一说,南宫熏儿果然停住了脚步,蹙眉用她的绿眸扫了道士一眼,不耐烦道:“你主人是谁?”
“仙师你们进去便可以见到我家主人了!”佝偻着身子的老道士目光发亮地神秘道。
谁知南宫熏儿完全不吃这一套,翻了一个白眼,拉起钟宁洱又要离开:“哼,没兴趣。”
见南宫熏儿拉着钟宁洱又要离开,老道士又快速地拦着她们,连忙对南宫熏儿道:“我们家主人说,他能帮仙师您解决一切难题!包括,包括关于那只狐狸的!”
然后南宫熏儿又一次停住了脚步,这次钟宁洱看见她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只见南宫熏儿仔细看了一眼那破烂狭小的祈愿阁,又垂眸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那道士道:“今日天色已晚,转告你主人一声,我明日再来拜访。”
那道士听南宫熏儿这般回答,表情瞬间轻松了不少:“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溯洄仙师明日一定要来啊!”
南宫熏儿应了一声以表答应,然后拉着钟宁洱回宫了。
关于那只狐狸的话,钟宁洱一猜便知是指夜紫画师的。不过她也知晓这些事情不是她该管的,所以知趣地没有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