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1 / 2)
——
自从钟宁洱问起白煜颂埙这个乐器的事情之后,白煜便在乐阁给她寻了个陶做的鱼形埙和乐谱很耐心地教起她。
当然,她没有告诉白煜关于铭泠子的事情,而是说自己是在古书上知晓颂埙的事情的。
她也不知晓为何要瞒着白煜夫子,但是总觉得不应该让白煜夫子知晓。
转眼便到了钟宁洱的第十四个生辰,不过南宫凌身在边疆,纵使给钟宁洱准备了礼物,也送不过来罢。
看着涅轩院里金黄的银杏树,钟宁洱独自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了半晌。
而且白煜夫子一大早便被皇上召去陪下围棋了,所以很是无聊的钟宁洱便偷偷跑去了御花园后山的海棠花海。
可惜已到秋季,海棠花海早已没有了花。
钟宁洱在一片落叶中站了很久,再转身回去时,便注意到南宫熏儿正独自一人在一棵树下玩秋千。
其实也不能说是在玩,只是坐在秋千上面一动不动地发呆罢了。
平日里总见到南宫世旻陪着南宫熏儿,现在看来,应是因为没有南宫世旻陪着,所以南宫熏儿心情也不太好罢。
见南宫熏儿少有的落寞,钟宁洱就走了过去。
南宫熏儿感觉到钟宁洱的靠近,回神抬头看向钟宁洱。
“四公主……”钟宁洱礼貌地道。
“唤我熏儿即可。”南宫熏儿道。一双清淡的绿眸在看见钟宁洱后却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声音也是淡淡的,“你怎么也在这儿?”
“嗯……闲得无事,想过来看看花。”钟宁洱回答。
“闲得无事?”坐在秋千上的南宫熏儿微微蹙眉,极其不相信的模样,又道,“白学士应当不会让你闲着罢?”
钟宁洱听后尴尬一笑:“你父皇召白煜夫子陪他去下棋了,所以我便偷跑出来玩玩。”
“偷跑出来的啊……”南宫熏儿面无表情地复述,然后用脚点了点地,摇了一下秋千,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站起来对钟宁洱道,“看花有什么好玩的?这样罢,我带你出宫玩。”
“啊?”钟宁洱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见南宫熏儿直接拉着她的手作势要带着她出宫,便急忙道,“要是白煜夫子知晓我没有好好学习,还偷跑出了宫,定会不高兴的。”
“不会的。若他知晓我带你出去长了见识,指不定还会夸奖你和我。”南宫熏儿不由分说地拉起钟宁洱就出宫了。
出宫之后,南宫熏儿先带着钟宁洱回了一次钟府。
钟宁洱进了钟府同奶娘陈氏叙了一下旧后,便跟着南宫熏儿去了另一个大臣的府邸。
所以现在的钟宁洱便是坐在这个陌生的府邸的南宫熏儿身边,看着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南宫熏儿坐在雕刻着精美图案的檀木椅上,训戒着已年过花甲的大臣:‘‘你竟敢向父皇诬告我三哥,就不怕我剥了你的龟甲炖汤给我三哥喝吗?’’
南宫熏儿说话间,那白发苍苍的大臣竟忽然直直跪在南宫熏儿面前。
这场面显得极其诡异。
“熏儿……”坐在一旁不明所以的钟宁洱小声道。
她很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却不知晓怎么开口询问。
南宫熏儿听见钟宁洱叫她,便转头看了看钟宁洱,抬手用食指尖在钟宁洱额上点了一下。
被点了这一下之后,钟宁洱再看向那大臣时,看见的却已经不是刚刚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而是,一只海龟,一只面脸褶皱连壳都龟裂了的老海龟……
南宫熏儿似乎早已预料到钟宁洱的震惊,所以完全没有在意,只是轻轻抿了口桌上的藻茶,皱着眉吐了吐舌头:‘‘好难喝!”
然后南宫熏儿又看了看海龟干得都起了褶子的皮肤,略带关心地说道:“你哪日有空也该去东海里待待,光靠这个维持水份可不行,”她顿了顿,皱眉又道,“你在这皇城,可是有何牵肠挂肚之人事?”
一般海里的妖怪来签订契约来人界,必须常去东海维持水分。
但是每去一次东海就得花上一年半载的时间,如果不是这皇城有牵挂的东西,他怎会宁愿这样靠藻药活着,也不愿去东海?
见海龟继续沉默着,南宫熏儿站起来道:“算了,不说也罢。我此番来就是想问问你,你投靠我三哥否?”
听到这里,一脸不明所以然的钟宁洱看了看南宫熏儿,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老海龟。
只见老海龟背着龟壳,佝偻着背,慢慢抬头,目光凝重地望着南宫熏儿的绿眸道:“溯洄后人的旨意,老夫怎敢不从?”
——
从海龟的府邸出来后,钟宁洱才终于知晓南宫熏儿绿眸背后的秘密。
原来南宫熏儿之所以有一双独特的绿眸,是因为她是神秘的溯洄族的后人。
溯洄族,是天地之初生时便有的一个族,说是族也不对,因为她们一直是以女子一脉单传的。她们生而为人,却传承着天地之母的绿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