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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到医院这一段路两人凭着记忆对起了某张试卷的大题答案,两人的解答方式解答步骤不同,但答案都是一样的,路遥觉得自己的步骤太多了,谷雨那个应该就是标准答案。
司机默默听他们讲了一路,临下车时才跟他们搭话,问他们是不是哪个学校的,路遥说是,司机就说看感觉就像,每个学校的学生气质都不一样,路遥他们一看就像尖子生,又问他们是要考清华还是北大。
两人都说没考虑好,付完钱就下车了。
往医院里走的时候路遥学着司机刚才的语气问谷雨:“姑娘,是要考清华还是北大?”
谷雨说:“都不考,看不上。”
路遥:“……猖狂。”
病房里。
霍思颖怀里抱着一只通体发白的猫,猫儿乖乖地收着腿盘在女孩儿怀里,时不时发出软腻的一声猫叫,像是在回应少女的自言自语。
“你看外面的雪,看得见吗?你肯定看过了,你踩过没有?你应该没踩过,你看起来这么懒……我今年也没踩过,我一直在这里。”
“喵。”
“你到底从哪儿来啊?”
“喵。”
“诶,怎么问了这么个问题,你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呀,大家都是从娘胎里来的。”
“喵。”
“可是人跟人怎么就能有那么大不同呢?”少女摸着猫的下巴,继续说:“别人在踩雪,在玩闹,在肆意挥霍自己宝贵的青春时光,但我只能在这里隔着一层玻璃看窗外的雪,我也不能……诶,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喵。”
“人各有命,我得认命对吧?”
“喵。”
“做猫开心吗?”
“喵。”
“我下辈子也做猫好了,下辈子我还会见到你吗?”
“喵。”
……
外面雪还在下着,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病房里却温暖如春,一层玻璃和一扇门隔绝了寒冷,也隔绝了来自外界的声音。病床上落寞的少女和慵懒的猫,一个在看着窗外出神,一个在打盹。
霍文其背着书包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他知道自个儿表妹不开心,但他不善于表达感情,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从来都是霍思颖黏他,一直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总能巴拉巴拉说个不停,那时候他只要听就好。但当角色转换,需要他去做这个主动挑起气氛的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就像霍思颖说的那样,像一块木头。
他看到霍思颖怀里的猫,问道:“哪儿来的猫?”
霍思颖:“不知道,睡醒就在我床上了,可能是谁家带来给家属解闷,没看好跑过来的吧……小家伙很乖。”
他想说这猫来得不明不白,不卫生,对她身体不好,但想了想终究没说。霍思颖现在情绪不稳定,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能忍,但他没办法听霍思颖用那种平淡的口气说出“没什么,反正也活不久”这样的话。他心疼,也愤怒,恨自己也恨命运,但他不能把这些情绪带给霍思颖,所以要从源头上掐断一切。源头是什么?源头就是那些他认为“对对方好的叮嘱”,他不能说,至少不能轻易说。
霍思颖突然抬头看他,问道:“哥,你说我能……”说到一半又停住,垂下眼看着猫笑了笑,说:“算了,问那些做什么。”
霍文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他甚至庆幸霍思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得了。
霍文其将病床的小餐桌拉起来,将带来的午餐打开,说:“海鲜粥,你昨天说想吃。”
“哥我还想喝……”
“可乐”二字还没说出来,病房门就被敲响,两人都愣了愣,霍思颖先反应过来,抹了脸上的泪,跟她哥说:“应该是我同学,约好了今天过来看我。”
“嗯。”霍文其过去开门。
两人站在病房门前还在小声拌嘴,门一打开马上噤声,齐声说了句学长好。
霍思颖坐在病床上发出笑声:“傻不愣登的你俩,跟升旗似的。”
霍文其:“……”
路遥:“……”
谷雨大哥永远与众不同:“哪儿来的猫?”
霍思颖:“梦里来的。”
路遥将花放在床头,谷雨将奶茶交到霍思颖手里,然后两人凑过去一看,霍思颖喝的白粥配咸菜,谷雨:“白粥啊?吃这么清淡,怪不得都说胡话了。”
霍思颖:“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东西。”
路遥:“这海鲜粥吧?熬了好几个小时的吧?……肯定很好喝,谷雨你才惨,没喝过熬了几小时的粥吧?”
谷雨:“那以前我跟你去粥铺子喝的粥都是用水冲出来的吗?”
路遥:“……”
霍思颖笑着招呼他们坐,霍思颖换了个病房,比之前那个要好,有一张小沙发,他哥本来坐在沙发上看书,闻言站起来将沙发拖到床边,跟路遥他们说:“你们坐着聊,我去买点水果,有什么想吃的水果吗?”
路遥谷雨:“没有。”
说完后六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