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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去取行李箱,机场人很多,而且到处都是说中文的,就连机场的提示牌上还有广播都有中文,路遥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取好行李酒店的车来接他们,拉着行李走出机场的时候他才想起问路臣:“爸爸我们不换钱吗?”
路臣说:“提前换好了,不用担心。”说完直接一只手横过来放到路遥肩上还捏了捏。
路遥:“哦……”
路臣和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路遥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路臣:“那就在酒店解决了?”
路遥:“嗯。”
等了一会儿,酒店的车才到,司机下来对着他们做了个合十礼,路臣竟然也回了个合十礼,司机给路遥行礼的时候路遥有点紧张,他之前在网上查过关于这边的礼仪,当地人还挺讲究的,路遥不会做正确的合十礼,就鞠了个躬。那人用英语跟他问好,却用当地语言跟路臣交谈……路臣竟然会说泰语?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上车后他就一直在想这个事儿,路臣在和司机聊天,中途路臣跟他解释了一下说司机是他的朋友,路遥又在想路臣在这儿哪来的朋友……不过也说不好啊,路臣经常出差,有时候几个月甚至半年都待在同一个地方,待那么久有朋友也是正常的……
机场往市中心出去的路两边都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开了有十来分钟才开始出现交错的大道路,路臣跟他说可能会堵车,得有一个多小时才到,如果他累了可以睡一下。
路遥在飞机上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除了不太适应实际上精神得很,但路臣在和司机聊天,他自己又插不进话,只好掏出耳机开了音乐一边听歌一边看窗外。
他平常听歌都会听自己的歌单,偶尔会随便点进软件推荐的歌单,这种时候适合放空,也适合将注意力集中到歌曲本身。他看着窗外,一会儿觉得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景色,一会儿又觉得只剩下耳机里的歌声。
眼前的景色是曼谷常见的街边建筑,路边有很多小吃摊,卖水果的,卖炸鸡的,很多很多,有很多东西路遥叫不出名字。这边基本上没有红绿灯,人们过马路从天桥上过,日头热烈,却无人撑伞。
机场里冷气足,车上也开着空调,从机场出来等车那几分钟他只感受到了温差,没有一秒变夏天的感受。这几分钟时间太短,不足以让他确认自己已经从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来到另一个气候与之完全相反的国度里。
看着窗外的人和物,路遥生出了一种割离感,你看,大家都是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同一种物种,但生活中却又这么千差万别。
那是别人的生活,抑或清贫,或富足,或失意,或快乐……都是一样的情绪,但放在不同的载体上却又不同。
这种感觉真奇妙。
等到了酒店,路遥还是没能感受到那种真实的夏天的感觉,因为酒店大厅里冷气也很足,除了开房门的时候有一点闷闷的感觉,但开了空调之后那种感觉也消失了。
路遥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很不得劲。
路臣订的是套间,一人一个房,路遥将行李拉进房间后就瘫在沙发上不想起来,他耳朵里的耳机一直没摘,此刻耳机里的男声正唱道:“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恐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
他解锁想关掉音乐,但看到音乐标题的时候却愣住了,原来这首歌是电影《宝莲灯》的主题曲吗?路遥联想了一下那个故事,想起小时候看的电视剧版的《宝莲灯》,里面的片尾曲他很喜欢,歌名叫什么他不记得了,只是记得那个旋律……那就搜一下好了。
“天上下凡三圣母/生下沉香和爹住/沉香日夜哭着要寻母/哭着哭着要寻母……”
他听歌的时候喜欢揣摩歌词的意思,大多数歌的歌词都很易懂,所以遇上一些歌词比较有深意旋律又好听的歌时他就会反复听。他以前不是很理解路臣为什么可以十年如一日地听那几首戏曲,或者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用同一首诗或同一段戏词在练字,现在时隔多年重新去听那首片尾曲,他突然就理解了路臣的行为。
每一个时间段看待同一个事物得到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以前他只觉得沉香固执,现今才感慨这种亲情的深厚。
“我是娘的全部/娘是我的全部/娘痛苦我就不幸福/娘痛苦我就不幸福……”
这首歌的歌词通篇都简单易懂,以前听的时候也只是觉得沉香爱母,如今听来,路遥却多了几分感慨。
路臣出现在他房间门口,房门开着,路臣见路遥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敲了敲门才走进去。路遥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他,窗帘没有拉开,房间里有些暗,少年清俊的脸庞带着一丝疲惫,看到他进来摘下了耳朵里的耳机,喊他:“爸爸?”
路臣走过去拉开了窗帘,问他:“累不累?”
路遥摇摇头,说:“还好。”
路臣转过身来看他,路遥像是不太适应这光线,眯了一下眼,路臣便走了两步,阴影刚好打在路遥身上,路臣说:“等会儿下去吃晚餐,要不要先洗个澡?”
路遥抬起头来看他,再次摇了摇头,说:“现在就可以下去。”
路臣这两天总有种错觉,他总觉得过几个小时不看路遥,路遥便长大了一点,此刻的路遥比在飞机上时又长大了一些,至于是什么原因让他产生这种错觉的,他并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