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2）

14.

唐子煜一下子僵住了。

周围的一切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他耳朵里头在嗡嗡作响，满脑子循环着对面男人刚刚说的那句话。

“好久不见。”

他记得这个声音，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在哪里听到过，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就是记得。这个声音似乎与恐惧画上了等号，让他想拔腿逃跑，但双腿灌了铅似的重，根本没办法挪动半步。

站在他身后藏着的秦秋率先发现不对劲，她对如今这个局面有些害怕，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喊他：“唐子煜？”

唐子煜回过神来，握紧拳头，咬着牙努力驱散身体里莫名其妙的巨大恐慌，艰涩地开口问：“你是谁？拉着她干什么？”

对方像是愣了一下，下一秒立刻回到之前的表情。唐子煜能看到他的眼神变得阴恻恻的，像刀子一样剜着他，他紧张得手指冰凉，胃都有些微微地抽搐。

“哈，不记得我了？”男人的语调很奇怪，声音低沉。

唐子煜脊背发凉，他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地想吐，涌上来的酸意灼着喉管，他努力压下，男人又开口说话：“你居然忘了……”

检票口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影院大堂空旷着很安静，男人声音不大，足以让在场四个人听清楚。唐子煜在这句话里没听到什么老友般的遗憾，他也不相信面前这个人是他的什么朋友，反而能感受到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在脑子里飞速检索，想起跟宁皓第一次见面时的谈话，而身后又站着秦秋，那个名字浮现出来，唐子煜脱口而出：“黄轩杨！”

“想起来了？”黄轩杨上前一步，眼睛往旁边一扫，“这不是方城吗？怎么，你们两个还搞在一起？方先生真是好脾气，居然也不嫌你恶心。”

嫌我恶心？

唐子煜听不明白，下意识转头看被他紧张过度而忽略的方城，却发现一向温和的人脸紧紧绷着，抿着唇，连眉都蹙了起来。

他没见过方城这副样子，连周边的气压都像低了下来。唐子煜还没来得及询问，黄轩杨的声音又响起：“哟，不会吧？你连那件事儿都忘了？我可不介意帮你再想起来，你……”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唐子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秦秋短促地尖叫一声，推着他的背：“打、打起来了！”

唐子煜没想到事件走向会变成这样，等他和影院的工作人员将两人扯开时，黄轩杨是被方城揪着衣领按在地上揍。方城下手狠，狠到连唐子煜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但他也没占多少便宜，腹部挨了好几下，被唐子煜扶着的时候还攥着拳头，眼角被怒气染得通红。

黄轩杨脸上明显地挂着彩，唇角都被磕出点血来。他盯着方城冷笑：“你他妈恶不恶心！两个男人搞在一起，还他妈是个被用过的！我呸！”

所幸周边人不多，大部分是工作人员，看热闹的没多少。不知道谁报的警，四个人全被带回派出所调解。

唐子煜没想到约个会还能约到派出所来。他和秦秋率先做完笔录坐在外面等，秦秋原本想离开，但唐子煜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回去，便让她留下来等解决了再将她送回去。

秦秋端着杯热水小口喝着，见唐子煜有些坐立难安，便开口安慰道：“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是黄轩杨先挑起来的，方城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唐子煜心里明白，但就是有些烦躁，他“嗯”了一声，耐着性子坐下来。

秦秋又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叫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