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德蒙·奥尼尔【修(1 / 2)
卢西亚诺知道, 自己按照伊梵洛的要求说, 就是顺了伊梵洛的意。
可如果说出实情, 告诉德蒙伊梵洛的所为和心意, 就是成全了爱着德蒙的伊梵洛。
伊梵洛可以得偿所愿的话,厄琉斯的死又算什么?!
那个高傲的伊梵洛,在他眼里,自己一定弱得没眼看,连这种话都会听吧。
卢西亚诺感到耻辱至极。可不可否定的是,自己真的会按伊梵洛说的来做。
她咬住了牙, 倔强地瞪着通红的眼睛。
在伊梵洛眼里,自己就是这种会趁机骗取别人恋情的令人不齿的弱者吗?为了利益会做出一样选择的卑鄙小人么?
他现在一定觉得赢了吧, 理所应当一般, 把自己当做会乖乖听话的、完全不用他费心的棋子了吧。
怎么能让他安枕无忧?
什么情境下都不能放弃,是厄琉斯最后教给她的。
——你输了, 伊梵洛, 厄琉斯还有一部分在她这里呢!
卢西亚诺定了决心,要说出真相,却沉默了。
……如果自己说了, 德蒙又该怎么办呢。
屈辱的眼泪逐渐收回了卢西亚诺的眼眶, 她咬紧牙关,平生都没有这么霸气地扯起过德蒙的衣领,力道大得两人额头相撞,却毫不觉痛楚。
“德蒙,你听我说, 听好了,”卢西亚诺死死瞪着德蒙,嗓音用力至极,沙哑低沉,“这世界上有个人爱着你,比谁都爱,没有人会像他一样爱你,你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是他杀了厄琉斯,把一切罪恶和功劳都给你,扫清了你所有的障碍,”她的眼泪流下来,“你一定要找到这个人,那是个灰色头发的beta,有一双天蓝色的眼睛。”
这样,就是又没有背叛厄琉斯,又没有顺伊梵洛的意了。
她感到浑身都松懈下去,另一种情绪却浮现上来。
她好想让一个人知道,讲给那个人听。
“赵万里说,”德蒙沉默了片刻,“你帮我引开过一群alpha,你……是不是……”
卢西亚诺知道他要问自己的心意,忽然轻轻笑了。
她不知道自己笑的很像厄琉斯。
心里的人是谁,她的答案早就再明晰不过。
“德蒙,带我看看厄琉斯吧。”
翌日。
所有竞争者都已消失,王位归于德蒙,没有任何异议。
德蒙在赵万里的帮助下,才知道泰伦早已死亡,至于是谁下的手,恐怕只有厄琉斯了吧。
只是他房间里那些自己的照片,德蒙再也不知道原因了。
而卢西亚诺在看到厄琉斯的尸体后,便昏了过去,再也没醒来。德蒙原以为她是身体不适,再加上受了惊吓,睡一觉就会好。没想到医生说,她受了非常大的刺激,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而厄琉斯的白事被罗主动安排走。
具体葬在哪里,罗沉默了很久。
厄琉斯对王位的憧憬向往,人人皆知。
“还是别葬在王宫了,和净土星也别沾边儿,”最后罗说,“就把她的骨灰,撒到夏娃星上,当花饲料吧。”
罗成了辅佐德蒙的人,尽管他第一句话就和德蒙强调,自己很快就会退休,只会帮德蒙处理完最为忙碌这阵子。
德蒙学过他的课,对他彬彬有礼,却换来了沉默。德蒙从他眼里看出了反感。
“我早想过她会死,还以为得手的会是个什么人物,没想到最后是你。”
她指的当然是厄琉斯。德蒙知道厄琉斯从小受到罗的教导,罗可以说是为师为父,不痛心是不可能的。
虽然厄琉斯不是德蒙所杀,此情此景,德蒙也只能垂下头,表示敬意,在罗打破沙锅问到底后,才说:“其实,厄琉斯是死在我的朋友手上。”
“你以为我和平民一样,看了媒体版的记录?”罗毫不犹豫道,“杀了她的人就是你。不是你亲手杀的,就不是你杀的了?”
德蒙心里一清,随后沉重起来,正色道:“没错,她是我所杀。”
罗眯起眼打量他,半晌,才说:“你和你父亲,缺同一样东西。”
德蒙等他说完。罗却根本没打算细说,叹了一句“温蒂死后,彼得潘就失去了魔法”,便离开了。
而很快,德蒙就知道彼得潘的魔法是什么了。
在重新修整王宫,并以皇帝身份清理王宫的途中,赵万里等人搜到了逃跑的前任皇帝给德蒙的一份资料。
赵万里找到德蒙时,脸色十分难看。
那份资料是一份影像资料,还有几封往来的电子信件。
“这是个只有你我才知道的秘密,绝不可以有第三人。”赵万里说。
影像播出来的画面,首先是一片黑夜,映着火光和飞散的火星,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德蒙却心脏一顿,感到了灼人的热度。
是那个夜晚。
实验室爆炸,温蒂死亡,还有……火焰巨人。
不稳的画面下转,在拍摄人的奔逃中,画面映出了令人仰视的火焰巨人。
最后,它慢慢变透明,成了一个单薄的人影,站在被烧得焦黑的大地中心,一头倒了下去。
那就是德蒙。
画面戛然而止。
来往的信件内容,大致是一方知道了德蒙就是火焰巨人,以此要挟皇帝。而皇帝,一直在保护德蒙。
“所以,”赵万里等他消化完信件,才开口,“皇帝不知你被不知来源的人阴,在看到你劫狱时,认为使用异能造成骚乱的人,真的是你。”
皇帝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保护德蒙。
德蒙沉默片刻,“他人找到了吗。”
赵万里摇摇头:“没有,厄琉斯的人在追杀他,消息如果还没走通,可能两方还在持续追捕和逃亡。只能希望他还没有生命危险了。”
德蒙想了一会,“我不需要他给我王位,我不想被奥尼尔控制。”
“嗯?你以前可不会考虑家族牵制什么的”赵万里忽然觉得德蒙有点陌生,但念头转念即逝。
德蒙说:“死了的人就不会再死一次了,宣布他已经死亡,被我杀死,他看到消息,自然会知道我放过了他,而且不会再影响到我。”
赵万里看着他。
“怎么了?”德蒙问。
“……没什么,”赵万里好一会儿才偏开头,“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些。”
“被这些东西对付了十年,怎么可能不会。”只是一直都像卢西亚诺说的那样,从来没有正视过。德蒙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赵万里不置可否,沉吟了片刻:“嗯……怎么宣布?”
“找死刑犯代替,像那天一样,当众行刑。”
这次赵万里很久才回应:“以前,你说想给他们公正的处置,还说,让他们等着你。”
德蒙沉默。
那些不甘和愤怒的情绪,还像昨天。
自己在做什么?
刚以为找到了正确的路,忽然又有点不清不楚。
而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十分熟悉。
考尔比带人找到皇帝时,皇帝已是尸体。
他是自杀,手里还握着毒|药。
可无论是从容的衣装,还是这处不为人知的山洞,还是山洞内足够生存半个月的物资,都是早有准备。
皇帝甚至死得面容安详,他高坐在石台上,亦如坐在王位上。
左手是毒|药,右手是一张字条。
“你不会需要我。我只能做这些了。”
考尔比念完,嗤了一声,“还是个伟大的父亲。”
他抬头看着这个坐在自己一直想坐的位置的男人,没有尊重,也没有挑衅,只是像个估价的赌徒。
“你这么死就没意思了。”
伊梵洛坐在飞船边缘,没有关闭舱门,被狂风刮乱着一头银发,望着王都越来越远。
飞船是因他发情期特殊附带的,整体还是跟着大部队。
新王上任,神机共和国护卫队自然会离开。
暮之光王国的继任仪式一向很快,第二天清早便可有着落,告捷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德蒙此时应该在加冕仪式上,踏着红毯,已经头戴王冠,拥着可人的omega妻子,开始新的人生了。
伊梵洛几乎想到了那个场景。
一向无根浮萍般的德蒙,被本就喜爱他的净土星人包围,爱戴,被民众的欢呼声簇拥,和最爱他的卢西亚诺相拥一笑。
那一定是个略带不适应,却对未来满是憧憬的笑吧。
伊梵洛忽然感觉眼睛被晨光刺得发痛。
他垂头,眼睛还是酸痛得很,渗出液体来。于是伸手抹了抹,站起身,打算好好睡一觉。
从洛洛变回来,他还没有好好睡过。
睡一觉醒了,就该是被抵达目的地的队友叫醒,彻底离开这里的时候。
没等他走几步,有什么呼啸着到了他背后。
“伊梵洛。”
伊梵洛怔住,有一瞬间以为是思念至极,产生的幻听。
他转身,看到德蒙踩着飞行器,扒住舱门,跨了进来。
“德蒙……”是幻视吗?伊梵洛喃喃。
德蒙视线偏了偏,英气的眉此时轻皱着,和伊梵洛的对视似乎让他很尴尬。
伊梵洛这才想起在德蒙的视角里,自己睡了他很多次。
也就是说,不是幻觉了。
意识到这点,伊梵洛竟有些可惜。
如果是幻觉就好了,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不是幻觉的话,就又要违心了。
“伊梵洛,我想见洛洛。”德蒙最终还是撇回了视线,和伊梵洛坦然对视。
伊梵洛沉默了片刻,不屑般向后,重重坐到椅子上,身体还不适应,疼痛被放大,让他轻眯了一下眼睛:“洛洛不会再出现了。他本来就是个秘密,来见你之前,也早就做好了最后一面的准备。”
德蒙走向他,“你放了他。”
“人不是我关的,你是在为难我。”伊梵洛说着,看到德蒙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知道喜欢的人囚禁另一个人的自由,自然如此。
“规矩是人定的,你放不放。”德蒙压低声音,抬手,火焰出现在手心。
伊梵洛就知道要糟。
但他从容得自己都不可思议。
“我劝你别碰我,你以为我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艘小飞船上。我的发情期还在。”伊梵洛说着笑了一下,“你不会还想被我压吧,我记得你很享受。”
德蒙手里的火黯淡下去,还没等伊梵洛松口气,却重新强盛,一拳砸在伊梵洛耳侧!
耳后的合金墙壁在震颤,金属撞击传遍整个墙体,伊梵洛脑子被震得听不见声音。
只能看见德蒙眼里压抑的愤怒,和隐约的失望。
“洛洛是我最重要的人。”德蒙说,“如果有人伤害他,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过。”
伊梵洛眸色一深,一把扯住耳侧的手腕,德蒙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就颠倒了位置,被他扣着手腕,反压在了椅子里。
本就萦绕在两人鼻尖的alpha信息素,此刻更为浓稠黏腻。
即便隔着衣服,身体每个接触部位依旧融化般燃起舒适感。
伊梵洛的吻一串串落在德蒙耳边,颈侧,德蒙浑身僵了片刻,伊梵洛才回过神。
“都说了我在发|情期,”伊梵洛凑到他耳侧,轻笑了一声,“你就这么想弄出动静,引全护卫队的人过来看看,净土星新皇帝被一个alpha睡的模样吗。”
他轻轻咬了德蒙的颈侧,齿间夹住一片肌肤,轻轻磨着。
气息诱人得令德蒙目眩。
德蒙用力咽下喉间上浮的轻哼,回过头,赤红色的眼睛一眼不眨,情|欲之下沙哑道:“以前我在下,只是不想趁人之危。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在意你的感受,你还有在上的可能?”
威压感十足。
德蒙盯着伊梵洛,被伊梵洛摁住的手腕逐渐抬起。
这个角度不适合用力,更何况伊梵洛占了姿势上的优势,重心压在他的手腕上。
可即使伊梵洛占据优势,德蒙的手腕还是在力量对冲下,一点一点抬了起来。
伊梵洛因意外而清明了几分。
单凭体力,自己这个原beta压不住他。
但不打算和德蒙再有交集的念头,怎么可能刚开始,就在这里被掐灭可能。
伊梵洛眯起眼:“那你就试试。”
冰锥嵌入德蒙身体,将他深深固定住。德蒙目光因疼痛涣散了一瞬,却咬牙没有叫出声。
伊梵洛的手暧昧地游走,嗓音沙哑又理智,偏偏又很轻柔:“我能忍,可你喜欢我,你能忍么……已经有感觉了吧。”
他的吐息刻意喷在德蒙耳里,手也下滑。
德蒙怒喝:“放手!”
“不放。”伊梵洛另一只手牵制住他的动作。
二人异能相抵,但德蒙熟练度远没有伊梵洛的高,直接用身体贸然挣脱,又着实得不偿失,一直调动异能,可伊梵洛的异能如同没有绝顶的山峰一般无限上升,德蒙束手无策。
伊梵洛含了含他的耳垂,深情地望着他,“德蒙,我爱你。”
德蒙浑身一僵,伊梵洛却嘲笑道:“果然这样就……更有反应了。”
反应过来自己在发|情状态下被戏耍,德蒙猛地挣脱了冰锥,从椅子上摔到地上,也算是摆脱了束缚。
代价是身上多处流血,创口被撕扯得更大,他一瞬间没能站起来。
伊梵洛走向他。
德蒙不住撑起上身,“你别过来。”
可就算怎么挣脱,他还是被伊梵洛抱了起来,被伊梵洛的气息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