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感到身体很重，很重，很重；在下沉，下沉，下沉。”

“感到身体很轻，很轻，很轻；像云一样，向上飘，向上飘。”

“感到大脑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很清，很清，很清；脑细胞很很轻松，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思考，湖水，很清，很清，很清。”

“感到心脏一朵粉红色的莲花在开放，香气四溢……”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远，殊华看见莲花的花瓣渐渐舒展开来，继续舒展……甚至舒展到有些糜烂了。莲花变成红色，花瓣越来越细，细到变得和蒲公英一样，像蛇信一样发出嘶嘶声。

殊华讨厌蛇，讨厌蒲公英……但是，他不讨厌他的梦。

莲花就在她的眼角绽放，她背朝他，头发长长的茂密地像水藻……她侧过脸来看他，耳边别着一朵耀眼的，红色的花……

他也许又开始做梦了。

他感到很温暖，周身围绕着的温水像是刚刚从地下涌上来，水中还掺和着几朵，几片——红色的细细花瓣……

这样的水，包围着他。

水下渗出血色，水越来越红，红到像新鲜的鲜血一样……

那红粘稠的感觉使他感到窒息，窒息到快乐……心脏开始钝钝扭曲，让殊华感到一丝疼痛，这痛开始变得尖锐，越来越尖锐，尖锐……尖锐到无法忍受。

“啊！——”殊华惊恐的睁开双眼。“够了……”他的头发和衬衣都被汗水弄的湿漉漉的。

“还是不行吗？”一个穿着精致的中年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方正信摇了摇头“没有找到病因，至今为止还是这样。不过——”方正信转身对殊华说：“梦见了什么？”

殊华疑惑的看着这个男人，没有开口。“还是和以前一样，花朵、血水……”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就这些？”方正信盯着殊华的眼睛，想要从中看见更多。

“就这些。”殊华从躺椅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夫人，他恐怕还是有许多隐瞒。”

“慢慢来吧。”碧芸笑了笑。

“但是希望这个期限不要太长，这并不是为了我。对了……”一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请柬。“犬子婚礼的事情夫人想必有所耳闻，犬子这次的新娘还是那位。”

“这次她不觉得是父母之言是被逼的了？”碧芸调侃到。

“方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她了，两个人现在天天腻在一起。”

“我那几个儿子是没指望了。”碧芸感叹道。

“夫人不用这么说。”医生劝慰道。

“毕竟谁不愿意做人？”碧芸叹了口气。

“他们都还年轻。”

碧芸楞了一下，“是还年轻。”

碧芸道了谢，出了医生的办公室。

碧芸上车时殊华已经耳机倚在车窗边听歌，看起来心不在焉。

碧芸皱了皱眉，“这是你自己的身体，你都不在意，我们能拿你怎么办？”

“不会更糟糕，就可以了。”殊华也不回头，漫不经心小声说道。

“你呀……”碧芸欲言又止。

殊华无奈笑了笑。

晚餐时，两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从客厅东南角的小门里走出来，第一个男人端上来的一种红色的液体，被装在精致的玻璃酒器中，看起来像是红酒。第二个男人端了一壶牛奶跟在第一个男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