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指婚（1 / 2）

两份奏折摊开着并列着摆在御案前。

段弘栾眼神在两者中转悠，批复怎么也落不下笔。章七端午膳进来时，他还停留在同一个奏折上，表情复杂得很。

章七放下托盘，拨弄了两下烤火盆，让挤在一块的柴火充分燃烧，屋内也能暖和些，做完这些，段弘栾还是一动不动盯着桌案思索。

“发生何事？”他走过去递上一碗莲子粥，一眼瞧见那两封文书，疑惑道：“司老将军给泽宇请婚？孙尚书给承修请婚？这两家还真是默契！”

“都求的是哪家千金，让你这么为难？”

段弘栾接过粥匆忙喝了两口，瞟了章七一眼，回道：“还有谁的婚事能让朕操心？”

章七霎时了然，“小姐？承修还是泽宇？”

“孙卿求的是工部都水司主事的千金，老将军求的是伊妹妹。”孙尚书暗暗提过承修的婚事，段弘栾并不意外，承修近日郁郁寡欢，娶亲不失为一个办法。

“泽宇和小姐什么时候……”

“朕还想问你呢！”他举起被压在奏折底下的信，“这封是伊妹妹一大早偷偷派人送来的信，说是司家要是请婚，求朕千万应允。”

章七呆愣片刻，开口道：“他两情投意合岂非好事？成人之美为何犹豫？”

段弘栾叹了口气，缓缓摇头：“泽宇将来长年驻守边关，伊妹妹嫁过去，聚少离多，朕不忍心。朕原本最中意的人选是承修，可承修他……”他手中毛笔一转，“还有一点，朕甚觉蹊跷，伊妹妹信上说，泽宇在东阳城救了她，当时她眼睛染毒，多亏泽宇照顾才能安然返京。可朕记得当时泽宇传来消息说他没有找到伊妹妹，泽宇没有理由要欺君，或者……”

“或者是小姐认错了人？”两人默契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段弘栾沉吟片刻：“不如宣泽宇进宫问问清楚，也许是吾等想错了。”

谎言千遍也成真。

黄昏时，司泽宇站到了二人面前，面对质问，仿佛早有准备，对答如流道：“臣并未欺君，伊妹妹彼时把臣当作救命恩人，臣不愿破坏她心中印象，想等回京后，再将一切说明。”

听起来有些荒唐，却并非不可信。

见二人不语，司泽宇利落下跪：“伊妹妹与我青梅竹马，重逢后，臣一见倾心。请王上恩准我二人结为夫妻，此后琴瑟和鸣，不负圣恩。”说完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问话的时候章七站在段弘栾身后，仔细地观察着司泽宇每一丝细微的表情，自始至终他都找不到任何的破绽，说起小姐时，眼里的爱慕如何骗人，此等情深意切，他心道自己多虑，随即走到司泽宇面前，问道：“泽宇，小姐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允诺。”

司泽宇诚心道：“章兄放心，往后无论悲欢生死，我定会穷尽所有呵护照顾她。”

解开疑云，章七放心下来，扭头去看段弘栾，对方倒是一言不发板着脸。

待气氛开始诡异，段弘栾才舒展眉头，意味深长看了司泽宇一眼，看似随意对章七道：“伊妹妹应该在等消息，不如由你去告诉她，这桩婚事，朕允了。”

章七自然没有异议，随即离开。

在他走后，段弘栾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坚毅的目光里透着清明，开门见山道：“是泽升兄对不对？”

“王上此话何意？”司泽宇仍在嘴硬。

“章七看不出来，难道朕不能吗？朕了解你，尤其是你说谎的样子！”

那一刻，司泽宇知道，王上已经明白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