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英雄（1 / 2）

揍出家人是万万不可的。

但是既然都还俗做官，就算不得出家人，该揍还是得揍。

“我真的没乱说！老人家指甲上有药丸残留，他要不是自杀，怎会如此？”秋克己躲在司泽宇身后上蹿下跳，边躲避攻击边辩解道。

老四发了飙：“你再胡说 一句！我废了你！”

司泽宇张开双手拦住他，活像老母鸡护小鸡崽子，：“……大家冷静冷静……”

老五：“单凭这一点是无法断，有可能是庄主挣扎中留下的。”

老七冲上前，一把抓住秋克己的腰带：“跟这秃驴扯什么扯，侮辱我们庄主，先好好教训一番！”

几个人蜂拥而上，场面一片混乱……

一番鸡飞狗跳，秋克己从围殴群中爬出来，头发散乱，外衣只剩半截搭在肩上，留司泽宇一个人在里头“生死未卜”。

待段王回来，司泽宇和秋克己的惨状不忍直视。

两方镇定下来，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

段弘栾极尽公平之势：“爱卿主张胡前辈是自尽，有何根据？”

几个统领冷眼瞧着秋克己，好像只要秋克己说出一句胡话，就等着被撕碎吧。

秋克己裹了身被子，“回王上，死者死因蹊跷得很，除了自尽，臣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缘由。方才臣已经说过，死者指甲残留药物，如果是挣扎中留下的，说明下药时，他还活着，但是臣剖开他的身体，发现毒素并未扩散至要害，真正的死因并不在毒。”

“所以你的意思是胡前辈清楚自己中了毒，在毒发之前先了结自己？”老四摇摇头：“不，他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会想办法解毒。”

章七与老六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胡满天死前一点内力都没有，中毒的话，没有转圜的余地，由是两人心中已十分动摇，认为秋克己的推测颇有道理。

零零九突然道：“如果庄主还有余力自尽，他为何不先召我们过来？”

“也许是来不及。”秋克己紧缩眉头：“还有一个可能，他是意外窒息而亡。臣观察他的气管，喉咙卡痰，咽喉发炎，形容枯槁，指甲微黑，这都是普通老人家不小心背过气的典型特征。臣听闻前辈生前内力了得，发生几率虽然不高，也不是不可能。”

章七不禁怀疑，难道自己判断失误？前辈的身体比想象的更加糟糕，如果前辈一开始就打算用自己的命相救呢？

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如此大恩？章七感觉到肩上沉重的责任，师傅如此信任自己，将绝学倾囊相授，他怎么还能逃避？

想到未来，他忽然全身充满力量，是任何难题都无所畏惧、任何难关都能突破的勇气。

大家各怀所思，余下诡异的沉默。

再武功盖世又如何，大限将至又身中剧毒，不得不在孤独痛苦中结束生命。

一想到事实极有可能如此，大家就都泄了气。

他们无一不从心底崇拜胡满天，不能接受英雄迟暮的惨淡收场，英雄注定是要轰轰烈烈，如此窝囊的死去，还不如在战斗中坚持到最后一刻！

矛盾的是，相比内力紊乱，气息不调而亡，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尽”的说法，至少悲壮些……

任旁人看了，必定以为所有人生死观淡薄，只注重生死形式。

没有人说难过悲痛，极力维护他们心中的英雄。章七看着他们，突然明白这些人的确需要聚在一起，一遍一遍提醒对方，他们的庄主死了。

他们的迷茫、怀疑和犹豫，藏在老练的斤斤计较背后。

老四思量半晌，第一个起身，朝秋克己致歉：“秋大人莫见怪，方才是我浅见。”他是个直性子，有一说一，此刻伤心得很，肩膀失了气力，转身朝段弘栾道：“王上，属下身体突感不适，先行告退。”

他一说要走，老五和老九赶忙跟上。

三人退下后，段弘轩心想再耗下去也无济于事，不如留些时间给他们几个商量对策，他目的已达成，起身带着司泽宇和秋克己离开，“下毒者也好，接任者也好，尔等讨论调查个结果，七天内向朕通禀。”

回程中，司泽宇被赶去驾马车，秋克己则与段弘栾在车内单独相谈甚久。

秋克己在破庙下车，夜幕降临前，段弘栾回到了念先殿。

紧跟着他回来的人终于现身：“陛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他双手捧上一物，递于段弘栾。

段弘栾没有接，凝视半晌，“那个位置就让给章七吧。”

来人面色一僵，“属下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