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变奏2（1 / 2）

颜不懂昏睡数日，差点一命呜呼，睁眼时已是十月廿日，曹浪的行刑日子便在廿一日。当夜，前丞相曹林海起兵，打着“废昏君”的旗号包围王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胡族贼心不死，再次对泽州发起猛攻。

泽州城外，边关北风萧萧，司泽升啃着僵硬的牛肉，风干的肉没有一点油水，难以下咽，他时常望着手腕处出神，上面绑着一根极为秀气的发带。

与胡族对峙一月有余，对方始终按兵不动，却又不曾后退半步，分明是伺机而动。

还未细想，瞭望台传来敌军进犯的信号，厚重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军营，司泽升操起兵器就往集城门高台去。

火把映衬中，胡族兵临城下。

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冬天。

派中弟子将颜不懂带回来时，秦归一还担心颜不懂挺不过去，好不容易命保住了，却是张嘴就开始与自己唱反调！

颜不懂脑子还未真正清醒，隐隐只有一个念头，他死死抓住秦归一，嘟囔道：“大哥，你千万不能去送死……杜生的兵就在城外……”

“魏杜生？”秦归一仰天长笑三生，背负两柄长剑，“只怕他的兵还没到，段王小儿已经被我砍了脑袋。三弟，这一回，你输了！”

颜不懂甩甩头，扫除混沌：“大哥，柒零不在了，你要是再有意外，我时日无多，我槐花派今后如何存续？”

秦归一收回脚步：“什么叫‘不在了’？”

颜不懂爬着下床，跪在秦归一面前：“老大，你派柒零去杀段弘轩之后是不是再也没有见过他？”

秦归一急切地反驳道：“没见过又如何，他自己说的要金盆洗手！”一般颜不懂说出的话，不会有误，他隐隐不想再听下去。

颜不懂脸色苍白，拼命拽住秦归一的手：“大哥，不要去趟曹家这趟浑水好不好？成不了事的！”说着说着竟呜咽起来：“柒零武功再高，高得过胡满天吗？他又是个好斗的人，拼起命来不管不顾。就算他要金盆洗手，也该来向你我辞行，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归一眼中霎时泛起泪光，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颜不懂不由自主连连咳嗽，半晌才停下来，继续劝：“曹林海就算成功入主，也不敢自己坐上王位，因此段弘轩必须死，可是如果真是如此，必定天下大乱，百姓生灵涂炭，你我于心何忍？”

“天下？我可不管天下人。”秦归一端着药碗放到颜不懂手里，缓缓吟道：“小儿莫忘先人训，静候槐花归一时。”他转身逝去眼角眼泪，再把颜不懂从地上提溜起来，他深呼出一口气：“既然二弟为此牺牲，大哥我更要冲锋陷阵，不让他枉死。”

山寨里所有城州的槐花弟子已经集合完毕，段影卫不参与王位斗争，今晚他们就要搅得京都天翻地覆，谁爱当王谁当去，乱世又如何？乱世枭雄才好做呢！

颜不懂到底劝不住，他走出房门，风萧萧兮，壮士一去兮。

高台之上，秦归一振臂一喊，呼声百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