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前奏（1 / 2）

柳绿一登戏台，许多细枝末节同时浮出水面。

至少，孙承修已经明白，柳绿梅红都是颜不懂的人，并且很早就盯上了蒋大海与程南，花州案时一度给颜不懂输送情报，那两块凭空出现的血玉甚至很可能是她两所为，将王上的注意力引向西凉。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王上亲临西凉，与魏杜生达成某种默契，再者颜不懂被叫到京都来扳倒曹家，他一早派来的柳绿变成了最有力的筹码。

那么梅红来京都做什么呢？她在步柳绿的后尘吗？

孙承修一转身，想见的人正凝眸打量着他，倏地对视，梅红迅速转换成熟悉的招牌卖笑姿态，“呦呵，这不是孙大人吗？莫不是寒夜难耐，寻花问柳来了？”她半个身子贴上孙承修，手指在孙承修的胸膛上逡巡，“大人要是瞧得上奴家，不如……”

孙承修低头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别跟我来这套，我不是你的客人。”他转而将手握在手心，“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冲过来，我希望你能选择我，朋友也好，丈夫也好，获得情报的棋子也好，无论是何种理由，只要你在我身边。”

梅红的手松了力，纸伞掉落在她脚边，她怔怔的抬头：“棋子？”

“柳绿查曹家要用三年光阴，你若是想知道什么，我相信不会有比孙府更适合的地方，且不说我，我爹掌管户部，多少机密，任你去探。”

梅红退了几步，疑惑道：“……我不懂……你到底想说什么？”

孙承修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像柳绿一样，需要一个目标来赎身，我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他顿了顿，像是坚定某种信念，接着道：“我不愿意……你用尽心机对另一个人投怀拥抱，既然你想要的我有，我愿意给。”

梅红呆愣了片刻，她压抑住翻涌的情绪，脸上重新沾染笑意：“孙大人真会说笑，我哪有什么目标，大人要是想找人闲聊，来醉香楼，我随时恭候，今夜夜深，我可得快点回去啰。”

她捡起纸伞，错身而过，生怕再不走就会被什么缠住。

无论孙承修怎么真心实意，梅红好像都不为所动，他既气愤又懊恼地拉住梅红，“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用我来换自由。”

梅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很久。

等到孙承修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才听她缓缓说道：“我承认，方才我有一丝的心软，就那么一点点，还不足以让我点头，纵然缘尽此生，总好过反目成仇。”

两人都红了眼眶。

末了，梅红又恢复风情万种的模样，“可惜得很，我来京都可不是为了勾引谁。”尾音上扬，两湾秋水含情脉脉。

“那你是来做什么？”孙承修敏锐地从她的话中捕捉到别的含义。

梅红食指按住他的唇：“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孙大人。”她左眼一眨，渐渐走远，孙承修没再挽留。

月白衣裳上的红梅像血一样醒目，那是一抹致命的红。

世子所的墙角栽了两棵梅花树，眼下已有花骨朵，几根树枝伸出墙外，在寒风中摇曳。

章七与章梓伊对着梅花树并肩而立，“我离开的时候桂花还在开，现在都轮到梅花争艳了。”

“嗯。”章梓伊特意等他，总不会只为了赏梅，是要说路上见闻，还是说那位神秘的意中人，章七静静听着。

哪料章梓伊踌躇半天，才道：“下午和太子哥哥吃点心，他说我走的时候你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