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远在天边(1 / 2)
无边无际的黑暗足以将人吞没,无论是敷药还是付账,她都要抓着司泽升的手,犹如抓住救命稻草,司泽升怜惜她,将她带到友人空置的木屋,草草收拾床铺便哄她睡下。
章梓伊眼睛被白布绑着,手指死死抓着床沿,她什么都看不见,毫无安全感可言,如果放任她一人睡在陌生之地,恐怕必是一夜辗转反侧,司泽升不忍心,靠着床边坐下,静静地陪着她。
章梓伊听不见声响,便以为他走了。她缓缓起身,摘下束缚的白布,她无措地挥舞了两下手掌,好似是为了确认自己真的看不见。呆愣片刻,她环抱着腿,脸埋在膝上,颤抖的肩膀泄露了隐忍哭泣。
司泽升就那么望着她,无声陪伴。
往后几日,司泽升基本寸步不离守着她。
司泽升留下来的任务本就是寻找章梓伊,可他自幼离家从军,多年漂泊在外,并不知晓章梓伊的模样,找人全靠司泽宇留下的一副画像。他还要守着瞎了眼的姑娘,自然脱不开身,便将找人的差事全权托给友人。
友人拿走画像没多久便气冲冲返回,老远便看见他两在院落里,司泽升拿着湿布给姑娘清洗眼周,他悄悄走过去将人叫出来。
“重色轻友的小子,把任务交给我,自己却在此地与姑娘你侬我侬……”话没说完,司泽升便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她暂时看不见,不代表听不见,你说话小心点!”
“切……”友人丢下那副画像:“你说要找个姑娘,这画像上分明是个孩子,这叫我怎么找?”
司泽升将那画像摊开,画中还真是个裹着风衣的小女孩,司泽宇将画像交与他之后,他一直没打开过,现在仔细想来,司泽宇同样多年未见到章家小姐,凭着童年记忆中画下的模样怎可相信,司泽升不得不暗骂自家三弟犯傻,他收回画像:“那就作罢,有劳凤兄多多留意城中新来女子,尤其是出手阔绰的小姐。”
友人还在执着于画像:“这画像画得真是奇怪,怎么瞧着跟谁都有点像,跟那边姑娘都有许多相似之处。”他瞧着安静坐在那里的章梓伊,再看那副画,还真的发现了几分相似。
司泽升不愿与他扯皮,将他打发走。
与此同时,京都并不太平,所有人以为秋克己不过是走个过场,谁成想他真有些本事,过目便不忘,两日将三年的卷宗全部归档,到第三日,看似软弱无害的秋克己一连抓了六个命官,全部扣在大理寺牢里,段王专调一队御林军守在大理寺前,严阵以待。
第四日,基本没有出现过的刘良后知后觉,大早便出现在大理寺,却立刻被拿下,由御林军直接关禁,不可再与任何人接触。
到第七日,已有大小十五位官员被关,甚至牵连到城防军,京都下属郡县官员,朝中一时议论纷纷,动荡不安。
曹林海本以为秋克己是个软角色,直到刘良被抓,他进宫觐见却被拦在殿外,此后几日王上连连借病休朝,据传不时有太医出入念先殿,药剂是一碗碗地往里头端,更有甚者谣传王上一病不起。
如此一来,曹林海更摸不透段宏栾的心思,他举棋不定,连日愁容,偏偏曹浪此时又闹出荒唐事。
段央加入曹家多年,一无所出,曹林海的确盼望后继有人,正因如此他默许曹浪在外寻花问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不能带到家里来,更何况曹浪的正妻是王上长姐,此节骨眼惹怒不得,偏偏曹浪不识大局,生生要将外头的野花带进家门,说是那女子肚子里有了曹家的骨肉。
孩子若生下来,曹林海定会同意将孩子接过来,但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是一步都踏不进来,那等市门献笑,帘箔迎欢的女人,曹林海瞧不上眼,且不说有辱门楣,万一闹到王上那里,必定又是波澜四起。
念先殿中央高挂“天道酬勤”,被传病入膏肓的段王好端端地批阅奏章,他左手包着纱布,奏章却一本不落,下笔批复几句,听得内殿的咳嗽声,忙放下笔冲进去。
章七引开柒零,让其他影卫得以成功将玉姑娘带回,与柒零交战后,受伤后一直藏在念先殿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