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血玉（1 / 1）

柳绿素衣等在衙门大厅，表情冷漠，她和妹妹梅红不一样，是有名的冰美人，能成为她入幕之宾的都是天下一等一的才情之人。她自视甚高，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段弘栾上座于前，柳绿早就听闻天子亲临花州，对他的身份心中明了，却不急着下跪，只道：“不知大人唤小女子前来，有何贵干？”人冷，声音也冷。

段弘栾不说话，也不表态，只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一旁的孙承修开了口，问她最后一次见到程南是什么时候。

柳绿把视线从段弘栾身上收回，转向孙承修，回道：“昨日晌午，程大人来见过我，一直留到深夜才走。”顿了顿，伸出手中物件道：“临走时，他送了这个给我。”顺势望去，她手心里是一块小小的通透红玉，孙承修一眼就认出，这是块极罕有的血玉，几百年方可形成。

在看到玉的那一刻，段弘栾瞳孔微缩，柳绿犹豫道：“他说这是他最后值钱的东西，让我好好保管。”她突然话锋一转，正义凛然道：“如果这块玉有问题的话，还请大人拿走！”似乎对这价值连城的玉石毫不在乎。

她伸着手，孙承修没动，段弘栾更不会动，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外头的捕快押着一个犯人走进来，那人已经半死不活，披头散发，挡住面目，身上的血色鞭印条条清晰，骇人无比。

柳绿不自觉将裙摆甩离那犯人，脸上倒是没有变化。

犯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孙承修一示意，半桶水便浇了下去，犯人瞬间惊醒，孙承修道：“程南，抬头看看你身边的人是谁！”

被万般折磨的程南不想理他，他只盼早死早超生，还是被旁边的衙役硬生生掰起脑袋，拽的他头皮要被撕下来一样，他挣扎着想要减轻一点痛苦，然而在这万分窘迫中，柳绿的脸豁然出现，程南看着她，她也终于看清程南的脸，目光里一如既往的没有暖意。

对视之后，柳绿撇过头，轻轻一抛，那块玉就落到孙承修手里，道：“我乃一介平民，程大人好心赠予，若是赃物，理应归还。”

面对突然出现的程南，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言罢，孙承修再问什么，柳绿皆表示一概不知。程南更是一心求死。

孙承修只得把柳绿送回去，再派人严密监视。

眼看，事情就要僵在这一步，章七却送来同样的一块玉。

血玉已不可多得，每年的贡品也不过十余个，怎么会人手一个？

许久不开口的段弘栾突然发话道：“去查查西凉城的魏杜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作。”这句话不是对孙承修和章七说的，而是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说的。

经段弘栾一提醒，孙承修恍然大悟。血玉多半产自西凉城，追根溯源，最先查的肯定是西边。西凉城乃边界之地，常有异族骚扰，守城将军的权利远远大于城守，魏杜生则是十年前就开始驻守西凉的将军。

将宦勾结，乃是大忌，难怪陛下的脸色愈来愈差……

章七则没想那么多，他就是来交个差，提交要走，却被段弘栾叫住，“章七，朕需要你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