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人或鬼（1 / 1）

程南原先还奇怪为何陛下会忽然下花州，现在这么一出鸿门宴倒是不言而喻。

蒋大海虔诚地匍匐在地，他也不是吃素的，脑筋一转，为难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已开口，有何不当讲？”

蒋大海半跪着，“臣有一事启奏，臣曾与灵州州使郑大人商议一同围剿，因为山贼每次抢夺均发生在两州交界处，可郑大人总是不太乐意，而且臣听闻郑大人这几年广招幕僚，门庭若市……”话未完，倒是引得旁人一阵猜想，程南心中不得不感叹蒋大人的演技和胆识，三言两语便将脏水泼到他人身上。

添福楼外，偶有行人高歌，段弘栾临窗而立，杯里的花茶依旧冒着烟气，烟雾中，段弘栾的脸色始终让人捉摸不定。

良久，他居高临下望着程南：“程大人，你怎么看？”

程南没想过被点名，只能随着蒋大海的话说：“臣可作证，蒋大人所言非虚。”

段弘栾听完突然笑起来，方才的严肃一笔勾销，道：“看来朕倒是来错地方，该到灵州走一趟才对。”顿了顿，望向孙承修，说道：“这位郑大人的幕僚正好可以同行。”

蒋程二人全都转向孙承修，完全没想到这相貌寡淡的人竟是郑怀柔派来的。

孙承修起身辩驳道：“小民不才，曾受郑大人所托，在交界之地调查山贼下落，亲眼目睹那山贼头目与一人接头，我敢肯定绝不是郑大人所为。”

程南厉声驳斥：“你是郑大人幕僚，自然为他说话！”

孙承修自始至终都是语气平淡，“事实如何，只要我找出那日接头之人，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段弘栾打断二人争吵，眺望远方，“看来朕还是要走一趟灵州才行啊！”

言罢，竟不再提军饷的事情，只饮茶作对，蒋大海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心里七上八下，摸不透主意。

令他没想到的是，段弘栾还真的就带着一干侍从直奔灵州而去，说走就走，丝毫没有逗留，新王还真是说风就是雨，看来王上还是嫩得很，他满心欢喜，王上此番无疑是给他们反将一军的余地，反正他老早就看不惯郑怀柔那个不守规矩的后生。

他赶紧飞鸽传书，这个姓孙的必须除掉！否则后患无穷。

但是段弘栾唱的这么一出倒给他敲响警钟，叫来程南，吩咐道：“尽快安排人手，那批东西在我们手里不安全，早日送到京都为好。”

一切安排好，他还是不安心，一个人躲进自己的卧室，打开书柜，挪开其中一本佛经，书柜后便显现出一个暗格，他从暗格中小心翼翼拿出上锁的木盒，暗暗放心，只要这个东西在，他就什么都不怕！却不知噩运已经到来！

屋内，冷不丁传出一声冷笑，蒋大海：“谁！”他循声而去，走近一看，月光下，见一人斗篷悬黑纱遮面，身上也是全黑，隐在角落，宛如幽灵，耳边仿佛响起诡异的哭声。

蒋大海抱紧手中盒子，向后跌去，“你……你是谁？”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落地时蒋大海的眼神里还写满着不可置信和惊恐。

杀手向来是没有废话的，太多教训告诉他该做事的时候不要说话，若非要等到蒋大海自己拿出记录簿，他何须等这么久。

程南还没走远，隐隐感觉不对，去而复返，刚进门，便见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耳边传来阴森森的说话声：“丞相让我给你带句话，若敢妄动，后果自负。”

程南吓得魂飞魄散，再看见蒋大海的无头尸体，当场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