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京城(1 / 2)
二十几个穿甲带刀的守卫在官道上御马奔驰而过。
“让开!”
带头之人竟然直冲冲的冲入刚刚下山的人群。
“啊!”人群中一片惊叫。
眼看其中一书生要命丧蹄下, 典林等人被如此突然的情况惊的屏住呼吸。
只见一道人影从旁边的马车中窜出来, 也不知如何动作, 竟上前一把勒住缰绳,马受惊之下, 前腿一弯摔在地上。
“世子殿下!”
后面的守卫们立刻将从马背上跌落的人围住。
“我无事,你们快去找!”跌落在地上的青年捂着胳膊,俊朗到有些漂亮的脸有些发白。
两名守卫将刀架在王稷脖子上:“竟敢伤害世子殿下!”
“不许对王学子无礼!”夏英起身:“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快去把郡主找回来!”
“是!”守卫们收回刀, 又要上马。
王稷神色严肃,转头对夏英说:“世子殿下, 请恕草民无礼, 刚才事急从权, 不得已为之,伤到殿下, 是某之过。
若王府守卫在人群中纵马伤人, 连累郡王府名声, 某明知后果却不加劝告,这便是一错再错。请殿下三思。”
夏英温和回应:“是我的过错, 可是舍妹顽劣,今日不打招呼一人跑出来,我这个做兄长的实在担心,言行失仪,王学子莫怪。”
说罢夏英示意守卫下马寻人。
王稷询问检查过百姓可有受伤后,向夏英告辞。这位老戏骨像是半点不知东临世子和他妹妹的关系一样, 飘然而去。
一番冲突结束时,南江和东临的马车已经走出好一段路。
陆其珅惋惜:“看来今日无缘。师妹你在想什么?”
典林:“也不知是谁家守卫,竟御马闯进人群。”
陆其珅不奇怪:“这皇城里,十个人中,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官宦子弟,一个是世家名门,一个是商户富豪,还有两个是不认字的底层老百姓。剩下都是读书人。”
李广河笑笑:“越是家世显赫,对家中小辈的管束越严。我看那位公子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才这般行事鲁莽。不过有王学子在,出不了什么大事。”
陆其珅感觉有趣:“李兄是南江人,竟然也对王学子如此推崇?”
李广河扫过典林一眼:“典学子,我说来你不要生气。若是撇去你耧车造福千万百姓的功劳,单论才情学识,这大周第一天才非王稷莫属。”
典林当然知道,她当年初遇王稷时,王稷十三岁,但现在想来,当时王稷分析人心掌握大局的能力,如今的她依旧望尘莫及。
王稷是她看向外面广阔天地的第一扇窗,不自觉的,也成为她第一个想超越追赶的目标。但是从天赋到家世,从生活环境到学习资源,她拼尽全力追赶也不清楚究竟是更远了还是更近了。
不过,这才有趣啊!
典林哈哈一笑:“李学子所言极是,别说王学子,这大周多少风流人物,真论起来,我还差的远。诸位虽先行一步,但更要小心某奋起直追后来居上啊!”
李广河听到典林这番话,这些日子来第一次正视这个黄毛丫头。
心性难得。
往往看一城如何,要先看看它的路。就像东临的南北大道,是东临各府中最宽的路。这样才能容纳各地的商队来来往往。
而京城,最外城每面开三座城门,他们走的是南面最中间的明德门。明德门光高便二十米,人在城门下显得如同一粒米。明德门共有五条门道,每条门道五米宽。过了明德门的朱雀街,宽有一百六十米。其他城门大街最窄也有五十米。
典林又一次做了土包子,从门道下走过时,她忍不住抬头往上望。
裘海正曾与她聊天时讲解过:“圣皇帝选京都城址时,没有选择一片平原,而是选择了同样广阔但是地势一层高过一层,宛若巨大的六层梯田的现在的京城。一来每一阶内城都修有十五米高的城墙,城下修护城河道,再加上原本便高处的部分,最高的部分加起来有四十米。二来从上而下修的四条城内主河道,可以满足京城一百多万人口的用水和排水。”
穿过门道,最先入典林眼的,便是一层高过一层的四座内城墙,衔接的仿佛是一整块巨大的墙壁,直达天幕。
“师兄,这加上外城,也只有五层啊?”
陆其珅解释:“皇城的城墙从这里望不到。要进了第一内城时才能看到。”
这便叫皇权,除非你进入到最里面,否则是没有资格看到皇城的一片瓦的。
“不过你可以看到皇城里的金顶台,最高处闪闪发光那个,听说从哪里,可以将整个京都收入眼底。”
典林瞠目结舌:“真壮观啊!”
陆其珅第一次见她这副小孩子神态,忍不住捏了捏脸:“小屁孩儿开眼了吧!”
“你最好马上放开,陆其珅你多久没洗澡了?”典林鼻子敏感,忍无可忍。
陆其珅悻悻:“这不是赶路没条件嘛!到会馆立刻洗!”
所谓会馆是十八郡举人拿着家乡开的证明,可以免费住宿的地方。十八会馆街,国子监,京都府学,京都郡学,京都最好的五所县学和无数名气大儒的私塾皆在第三内城。
马车又行进了两个多时辰,穿过两道城门才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