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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都是晴天,空气里都带着霁色的明媚,树梢上挂着的冰棱在日光下变得绚烂,折射着七彩的光芒。
昀才人闲着无事,又加上那一日见倩婕妤温婉柔和,是个好说话的,挂念她的肚子,所以这趁这日晴好,到落霞宫去看望她。
还未进宣明殿,已闻一阵笑声如清泉淙淙,如琴弦泠泠,明朗悦耳。昀才人拾裙跨过门槛,笑盈盈说道:“未闻其声,先见其人,嫔妾离得远远的就听见昭仪娘娘的笑声了。”
倩婕妤今日精神倒好,和柳昭仪说着话儿,见昀才人进来跟二人行礼,忙叫她快快坐下,道:“柳姐姐可是有喜事了呢。”
昀才人看过去,果然见柳昭仪速来笑意清浅的脸上喜色浓重,她立即说道:“恭喜昭仪娘娘。”昀才人知道四皇子的婚事将近,也知道那丁家姑娘身子抱恙的事情,便试探着问道:“那丁小姐……”
柳昭仪会意,娓娓道来,原来那丁小姐前几日就醒过来了,问了两家长辈已经两个年轻人的意愿,都属意在年前结亲,所以婚事便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柳昭仪也是忙里偷闲来看望一下孕中的表妹倩婕妤。
“七日后就是琮儿的好日子,等新媳入宫参拜,我这个做姨母的必是要去你的华音殿看上一看这位让琮儿日思夜想的丁小姐是怎样的人物。”倩婕妤笑道。
柳昭仪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何必麻烦?叫他们小夫妻二人来宣明殿见你便是。你素来疼爱琮儿,他也顾念你。”
昀才人也凑趣道:“那嫔妾少不得到时候也得讨来娘娘一杯喜酒。”
如此说笑了一阵,倩婕妤到底是双身子的人,困顿之色初显,柳昭仪和昀才人也都是识趣的人,便起身告辞,说改日再来看望。
宫女兰枝将两位妃嫔送出宫门,少不得为自家的主子开解一番:“两位主子莫怪,我们婕妤怀孕辛苦,时不时困倦,这才不能与主子们畅谈。”
柳昭仪和昀才人温言安慰了几句才离去。虽然二人的宫殿相近,但柳昭仪要去内务府一趟,所以先走了。昀才人扶着玉棠,慢悠悠地往回走。
刚刚见了风头正好的倩婕妤,昀才人不由得想起已是春光凋零的瑞婕妤身上,皇上这些日子也没有再召见过她,想必她的日子更难过了。于是吩咐下去:“玉棠,等下你叫小胜子送几斤炭去清芜院。”本就是小产了的人,要是再受了寒,这个冬天得有多难熬。
玉棠应声是,玉桂道:“才人,那个瑞婕妤都已经失了圣心,也向来不与您亲近,您又何必再顾及她?”
昀才人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做个顺手人情,结个善缘总是好的。她一直沉寂也就罢了,若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肯念着我雪中送炭,那再好不过。”
玉桂歪头想了片刻,道:“主子说得对。”
“既合了我的心意,又能对我有益,难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昀才人柔柔笑道。
玉棠环顾,见四下无人,极为清净,对昀才人说道:“才人,奴婢有一件事情要说给您听。”
她把昨夜偶然看见水彤鬼鬼祟祟进了宝泉宫,她心生疑虑,悄悄缀去,听见她和莺时的一番交谈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昀才人还在沉吟,玉桂又惊又怒:“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才人平日里对她多好,她也跟伙同外人来陷害才人?”
昀才人睨了她一眼:“都入宫小半年了,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又道,“怪不得今日早晨见她有些魂不守舍的,原来是这么一茬。”
“那才人您打算怎么办?”玉棠问道。
“先别管,看她的选择吧。你不是说她最终没答应么?”昀才人沉思着说道,“她们没有发现你的踪迹吧?”
“没有。奴婢怕打草惊蛇,听完就悄悄地溜回来了。”玉棠道。
昀才人赞许地看玉棠一眼。
说话间主仆三人已回到宝泉宫,绛雪阁在望,昀才人叮嘱两个丫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切莫漏了行迹,款款走进暖房。
崔莺时见三人进去了,昀才人和玉棠恍若无事,玉桂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恨不得能把目光化为利剑,在只能脸上扎一个洞。她心知是昀才人知道了昨夜的事。捏了把手心的汗,崔莺时也向暖房走去。
初墨喊住她:“莺时,你做什么?”
崔莺时道:“我有事跟才人说。中午告诉你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