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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瑾似乎也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多,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走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以前发生过的各种毒杀陷害事件又浮现在心里。你说要真的吗没事,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在西苑外边徘徊做什么?虽然他觉得这个宫女不像是阴诡之人,但是谁说得准?宫里表面心慈实则恶毒的人多了去了。
顾明瑾脚步硬生生一转,躲到假山后面,嶙峋山石很巧妙地遮盖住他的身形。他暗中观察丁安宜的举动。
丁安宜还在等,她运气好,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四皇子顾明琮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怎么办?怎么打招呼?说些什么?丁安宜突然有些手足无措,手心里薄薄一层汗。她急中生智,把手里的手绢揉成团,随意往某个方向一扔,低着头,背对着顾明琮,装作焦急地找寻起来。
“哎哎哎。”顾明琮朝她招手,笑眯眯的,“你是那天的那个宫女?你在找什么东西?”
丁安宜脸蛋红扑扑的,她胡乱行了礼,说道:“奴婢地手绢丢了……”
顾明琮身材高大,他四下一环顾,很容易就发现了那块手绢,伸手去指:“那儿——”
丁安宜跑去捡回来,再次对?行礼:“谢谢四皇子。”
顾明琮挥手,就要往前走。丁安宜赶紧喊住他:“四皇子。”
“怎么?还有事?”顾明琮回头看她。
该怎么说呢?丁安宜也不想做旁敲侧击那等麻烦事,索性开门见山,道:“奴婢听闻四皇子新喜,与那丁尚书家的独女有了婚约?先恭喜四殿下了。”
“你也听说了?”顾明琮并没有露出笑容。
丁安宜小心地觑顾明琮的神色。他愁眉不展,是不高兴?丁安宜心里也有点生气,这门婚事明明是你自己去向皇帝求亲的,你还有脸不高兴?于是她说话也有点呛人起来:“四皇子瞧着却像是不太高兴的。您若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当初又何必去求皇上呢?”
顾明琮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你为她打抱不平?”
打抱不平怎么了?丁安宜挺身而出,毫不脸红:“丁小姐人长得好看,心底善良,乐善好施,还很有才华……谁见了都得喜欢。”
顾明琮唇角微翘:“……你说的倒是不错,谁见了她都得喜欢。不过……”顾明琮脸色一沉,“可是上天偏不眷顾这样的好人,就在七日前,丁小姐不知为何生了重病,长睡不起,无论怎么喊也喊不起来。丁家去请了慈恩寺的大师前来诵经驱邪,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这桩婚事,眼看就要推迟了。今年十二月十八日是最后一个黄道吉日,年初事务繁忙,又撞上祭祖和科举的大事,估计得等到九月份之后去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生什么样的变故。
丁安宜“啊”了一声。她也考虑过自己的灵魂钻进崔莺时的身子,而原本属于她的躯壳会如何的情况,她本以为会是这个叫做崔莺时的宫女去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没想到自己的身子竟是个空壳。
宫里就是这点不好,消息特别不灵通,宫外头闹得再沸反盈天,宫里的人依旧什么也不知道,悠然自得。
哎,等等,有地方不对。她记得她刚刚穿过来的时候正好是皇后娘娘的小千秋,怎么才七日前?哦,是了,她要是在皇后娘娘的小千秋节的日子重病,万一有些心思险恶的人中伤她命数大凶冲撞皇后,那她可就前途暗淡了。
丁安宜心想,爹娘不知道已经急成什么样儿了,娘是个爱哭的,说不定眼睛都快肿得跟核桃似的……她得赶紧解决此间之事回去才行。
思及此处,丁安宜一把抓住顾明琮的衣袖,说道:“四殿下,奴婢和丁小姐有过一段渊源,因此今日便不顾自己的身份问上一问,还请四殿下勿怪——丁小姐说她从未与您见过面,您为何会向皇上提亲说您心悦于她?”
顾明琮愣了片刻,方才说道:“一个小宫女,你知道了又有何用……不过是偶然去翠微山踏青,在天碧山庄看见她留在墙上的诗句,应和之后叫人查出她的身份而已。”
丁安宜目光灼灼。原来是你!当时她在天碧山庄一时起兴,在墙上提了诗,可惜只得头两句,后来再去时却发现有人帮她补上了。她也曾问过老板,那老板却说此人身份贵不可言,不能透露。没想到竟然是四皇子!
丁安宜笑意大绽,道:“丁小姐一定会很快就醒来。这门亲事也一定会照常举行!奴婢再此先祝贺四殿下娶得佳妻,丁小姐喜得良人,鸳鸯成双,琴瑟和鸣!”
“承蒙吉言!”
远处,一双带着冷意的眸子注视着这边,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有听见二人之间的谈话,只看见“崔莺时”故意弄掉手帕,借机搭讪,捉住四哥的袖子,露出谄媚的笑容,等四哥离去了还久久凝视他的背影,露出痴迷的神色。
不过是一个贪恋富贵、妄图攀龙附凤的女人,当初他居然还舍弃了一瓶九阳雪玉膏去帮她,真真是瞎了眼!
丁安宜全然不知顾明瑾的情况,她加快了步伐,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在心里默默对系统说:“系统,把我送回我自己的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