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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婕妤腹痛必不会是无缘无故，当中肯定有蹊跷。皇帝已经下令，让底下的人去追查，而妃嫔们只能在外面候着，在真相水落石出以前，谁也不能离去。

出了嘉正殿，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雪来，铺天盖地沸沸扬扬，在天地间茫茫翻卷，沾染了一身的白。

冷风肆掠，宫女们纷纷上前给各自的主子披上大氅、献上暖炉，并撑起伞。

宫妃们三两成群，结伴依偎，低等级的嫔妃们大多都靠着各宫主位，似乎只有这样才有了主心骨。昀才人却没和韶贵媛与欣婕妤一同走，而是来到宁美人身边。

两人并肩，沿着琼华苑的小道上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能听见脚踩积雪的咯吱声。

昀才人不是不知道宫廷斗争的残酷，但是直面这般悲惨的场面也还是头一遭，此刻回想起瑞婕妤身下的血还不由得心惊胆颤。

宁美人停下脚步，挥挥手。昀才人会意，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她接过玉棠的伞，玉棠和巧云福了福身，往后退几步。

“莲真。”宁美人望向昀才人，眸子里是一片冰冷，“你说，瑞婕妤小产一事，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昀才人道：“方才太医也说了，瑞婕妤这一胎本就未足三个月，胎像又不稳，一直喝着安胎药……发生什么意外，也是有可能的……”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没有拉住，兰婕妤就得扑到瑞婕妤的肚子上去了，不正好就能嫁祸到兰婕妤的头上？我在想是不是有人设下了局，既能除掉瑞婕妤的孩子，还能除掉兰婕妤，打的一箭双雕的主意。哦不，在皇后的寿宴上闹出了事，皇后对瑞婕妤能有好脸色？想来皇上对瑞婕妤也不会再如之前的怜惜。”

昀才人不好妄自揣测，说道：“皇上不是派了人在查吗？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听昀才人如此说，宁美人虽然还心有怀疑，也只得按下去，叹声说道：“只是可怜了瑞婕妤，孩子就这么没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

“如果不能及时调整好心态，只一味自怨自艾，皇上对她的怜惜疼爱再多，也会被消磨殆尽。”

“话是这么说，瑞婕妤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能不能做到还是个问题。”宁美人道。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日后得空的话多去看看她。”昀才人说道，“只是你今日也吓了我一跳，竟然把兰婕妤给拦住了。”

宁美人苦笑道：“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救下她，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全凭直觉，等我回过神来就和她一起摔倒了。唉，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果真有幕后之人操纵，见我坏了她的计划，岂不是会将仇恨转移到我头上？”

昀才人安慰她道：“你放心，皇上英武圣明，必不会放过那幕后黑手，你且放宽心。”

这边昀才人正温声细语劝慰宁美人，那边兰婕妤和沁柔也在低声说着话儿。

“你方才所说的是真的？”兰婕妤压低了声音问道。

沁柔点点头：“千真万确！奴婢看得真真切切，的确是昀才人推的婕妤！”

兰婕妤柳眉倒竖，咬牙切齿道：“居然是她！这个小贱人，我自问从未得罪过她，她怎么偏偏来害我！我这就去告诉皇上皇后，求皇上为我做主！”

沁柔赶紧拦住她：“主子别去！咱们现在没有证据，去了也是白去！奴婢是主子的人，皇上只会觉得奴婢是受了主子您的指示攀诬昀才人，反而不利于您。”

“那你说怎么办？”兰婕妤气呼呼地说道，“那要我白白受她的气？”

沁柔道：“自然不能让主子您受这等委屈，定要那昀才人受个教训，知晓主子的厉害才行。”

“说得简单。”兰婕妤阴沉道，“你的意思，你已经有主意了？”

沁柔在兰婕妤耳边低语道：“奴婢听说，昀才人宫里有个宫女，有一日打碎了皇后娘娘的赏赐，被昀才人惩罚在宫门口跪了半日。想必那宫女心里也是对昀才人有怨言的。奴婢想着，不如把那宫女收买，暗中为主子您办事……”

兰婕妤略一沉思，微微点头：“是个不错的主意。至于如何能与那宫女搭上线……”

沁柔立即说道：“不劳主子费心。奴婢有个同乡，在御膳房里当了个管事，名叫水彤。她与那宫女当初入宫受训时似乎是同一个屋子的，有几分交情，可以让她去试探试探。”

兰婕妤露出满意的神色来：“那这件事便全交给你了，你只管收服那宫婢，我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昀才人。你放心，这事若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沁柔低头做乖巧状：“奴婢是伺候主子的，只要主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不敢奢求更多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