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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尚且不明白:“陈太医此言何意?”
陈淮安道:“一溪风月里有一味药,名曰去魂香。去魂香毒性剧烈,又价格昂贵,一向掌控在官府手里。”
而宜妃的父亲,正是南疆的封疆大吏。
宜妃慵懒散漫的气质瞬间消失不见,她直起了身子,皱紧眉头:“那你又是如何弄到去魂香的?”
陈淮安垂手道:“当然是……借宜妃娘娘您的手了。”
宜妃立刻懂了,神色如同罩了一层冰霜,叫人看了心底生寒:“你算计本宫?”
陈淮安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调调:“下官不敢,不过全为了保命罢了。”
宜妃神色倏地舒缓开来,淡淡说道:“那又如何?你能肯定那崔莺时能认出去魂香来吗?就算她能认出来,就难道她还敢指认是本宫下毒?当初的那些证据,可全都被销毁了。那些人,也全都不在了。”
陈淮安道:“宜妃娘娘说得有理,只是,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就算没有证据,娘娘您的嫌疑还是最大。而且……下官不是还在吗?若是下官被皇后娘娘捉去问了,那下官可不敢保证会说出什么来。”
——很多时候,真相如何并不要紧,只要一份小小的怀疑,足以让人为之冒险生怒。宜妃在宫中多年,这个道理不会不明白。
宜妃柳叶眉凌厉一挑,语气是说不出的森然:“陈大人莫要忘了,你是如何坐到太医院院判这个位子的!”没有本宫大力提携,你一个没有家室单薄的小门户能独占鳌头?
陈淮安不卑不亢:“下官自然知晓,娘娘也莫要忘记了才好。”
你宜妃难道就是好心惜才,才提携我的吗?还不是因为我替你办了事,一桩交易而已。
至于什么事——娘娘您心里明镜似的。
二人目光与半空里交汇,隐隐似有火星飞溅。
半晌,还是陈淮安主动低下了眼,那毕竟是宜妃,若是把她逼急了也不好。陈淮安叹一口气,道:“或许是下官杞人忧天了。也许那崔莺时只是恰好知道一溪风月,却不知道一溪风月的材料;也许她知道去魂香,却不知道去魂香能跟娘娘扯上关系。但是,她万一惦记着这件事,细细查看,只怕总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这人,留不得。”
宜妃冷笑一声:“你不是太医么?给人暗地里下药致死的事情还少了?”
陈淮安道:“她的医术远甚于下官,不敢班门弄斧。”
“竟是这般厉害么?”宜妃微微眯起眼睛,琢磨着,“她在给顾明薇治腿的这段日子,皇上也肯定派了人千防万防,不好下手,万一被逮到了,得不偿失。等她治好了顾明薇的腿,说不定就去了皇后或者顾明薇身边,那可不行。本宫得去跟皇上说一声,把她安排到本宫的宫里来。到时候再慢慢对付她。”
“那就有劳娘娘费心了。下官告退。”
等陈淮安离去后,宜妃唤绮香进来:“绮香,你去小厨房看燕窝如意汤煲好没有。本宫要去勤政殿一趟。”
……
再说冯修岚。打从太医院出来,她轻车熟路地回到了绛雪阁自己的屋子,把药包扔给初墨,支使她去煎药。
初墨一来感激她,二来知道这药是给崔莺时调理身体的,做得很勤快。
虽然皇帝还没有给绛雪阁解除禁令,但是绛雪阁外头侍卫的看护的确松动了许多,想来下人们能自由行动的那日就快来了。
冯修岚给腿上插着银针,伸指一算,再过两日应该就能把寒气全部拔除了。小姑娘嘛,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做好这一切后,初墨熬的药也好了,热气腾腾的。
喝完药,也就该睡了,毕竟第二日还要一大早去恪纯斋呢。
冯修岚说的“身体的反应”,就是在第二天出现的。
彼时冯修岚正在将一根又一根的银针插进顾明薇双腿上的穴位,突然听见顾明薇一声惊呼,夹杂着激动、不敢置信。
陶映秋赶紧问道:“三公主,您怎么了?”
顾明薇大大的眼眶里已是饱满的泪水:“映秋姐姐,我、我的腿!我的腿……刚才突然发痛!”
不再是如以前一般,被针刺了依旧毫无知觉。
七年,她的腿第一次感知到了疼痛是何感觉!
陶映秋高兴地说道:“我、我赶紧去告诉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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