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离儿，你说什么呢？为什么一觉醒来就突然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程钺故作疑惑地问道，语气里还有一种不可置信以及由于失落而来的紧张，只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事情总会有转圜的余地的，程钺心里侥幸地想着。
“你知道的。”舒离肯定地说道，“你恨不得我去死呢。”
“离儿，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么认为呢？我以为你已经相信了呢。”程钺几乎有些愤怒，却又压制着自己的，让自己显得因为不明所以而变得慌乱，颓丧。
“没有相信，之前有一种随遇而安的淡然，现在我发现好像做不到了，一直也没有相信。”但是差点被迷惑了。
程钺像是被什么捅进了心脏，他近乎愤怒却又显得无可奈何：“离儿，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以为？我是真的爱你，这么久以来你感受不到吗？”
他那充满着不解、愤怒、以及失落的眼神让舒离的心头下意识一颤，让她有一种一切都是自己弄错了的错觉。
“离儿，你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对，因为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撞到了头，很疼对不对？对不起，都怪我，你别再说这种傻话了好不好，你是不是怪我让你受伤错过了婚礼？我们的婚礼很快就会重新举办了，你别再说这种傻话了好不好……”程钺的语气像是在祈求一般，显得十分的卑微。
舒离回想自己的记忆，印象里程钺从来也没有流露出这样的卑微和失落，然而她心里还是觉得，看来他的演技真的很高超，即便是曾经有过经历，吃过教训，现在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又能怎么样呢？结局是既定的，她确确实实知道了。
“我永远都看不透你，所以才会被骗得团团转。”舒离说道，她的确什么也看不透，不仅仅是他，她看不透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
听到这样一句话，程钺的眼皮微颤，而后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就相信你所看到的就好了。”
舒离没有回答他，气氛沉默了许久，某姑娘站在一旁，不自觉地做出了一些打破沉静的声响，然后自觉感到有些尴尬，尼玛，这里明明是她家，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自己一个外人的感觉。
“离儿，我在楼下等你，你想好了就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程钺接过那个打碎沉默的声音，开声说道。
舒离没有看他，只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
过了一刻钟之后，舒离才反应过来，外面下着雨，程钺在楼下等她的意思是要淋着雨吗？
某姑娘有些见外地坐到舒离的旁边，不知道应该开声说些什么，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咳了一口开声说道：“小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回家吗？”
虽然说她并没有要赶人的意思，但貌似某人正在外面淋着雨痴心等候，她觉得好像自己有点衣服帮忙和解一下，其实还是她那种爱管闲事的热心肠在作祟。
舒离看向她，走向窗边看了看楼下，只见程钺站在雨里同样抬眼看着她，她心里猛然一颤，这是在演苦肉计吗？心里顿时狠了很，说道：“嗯，我不回去了，我能在你家借助一晚吗？”
某姑娘听到这结果，有些意外，然后愣愣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可以随时离开。”
程钺下定决心一定要等她下来，尽管他觉得她多半不会下来，事实上，他的确从头到尾都在演戏，但是却很真实，他甚至让自己觉得事实就是这样子的，而且他还要显得毫无破绽地演下去，他不希望她对他没有了丝毫的信任，即使是用欺骗的手段，他也希望能够至少挽回她对他的一点点在意和信任。
舒离并没有睡觉，只是在想事情。程钺的反应让她有一种奇怪的错觉，他显得那样的不明所以并且情深似切，好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从前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在她面前伪装，她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而现在他伪装得几乎让她感到不是伪装了。
她甚至在想，他真的会因为恨她而伪装到这样的地步吗？让自己狼狈地淋着雨，低声下气地和自己说话，仅仅是为了哄她回家 。
她有什么值得他做到这个地步的，既然这么讨厌她，早早杀掉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她原本是真的以为他很喜欢她，因为小的时候彼此喜欢，所以长大以后以为他还是那样喜欢她，但事实上并不是。
雨下了整整一夜，早上的时候，程钺还在楼底下，浑身湿透，钟正川他们半夜的时候来了一次，企图劝程钺离开，但是程钺固执地站在雨中，其他人一种他脑子被驴踢了的感觉，要么就上去直接把人给扛下来，在这里淋雨算什么事？他们只觉得他们两个真心能折腾，才出了医院就跑到这不知名的地方上演了一出感天动地的雨戏。
劝说无果于是各自一种爱咋咋地的心态回去睡大觉了。
等到早上的时候，发现程钺还站在那里，整个人冷得瑟瑟发抖，恨铁不成钢的几个人直接把人给扛走了。
舒离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程钺在楼底下，心里一阵释然，然而某姑娘说他刚才才被人接走之后，心里有些莫名的滋味在流窜。
季科来找她的时候，语气十分无可奈何：“嫂子，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阿钺他为了你在楼下淋了一晚上的雨，现在高烧不断，你不去看看他吗？”
“高烧？”舒离喃喃地说了一句。
“嫂子，到底是怎么了？阿钺这段时间为了你像个疯子似的，前些天因为你和阿琛决裂，之前他摔下楼时手上的伤还没好，现在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说实话，在我们这些兄弟的眼里，嫂子你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舒离被他的话说得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她低低地说道：“他只是在大家面前伪装罢了，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变成疯子呢？”
“装？装不装我们这些十几年的兄弟会不知道吗？我他妈——好吧，你们两个就使劲作吧。”季科一种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愤，这两个人就是没事找事，天天作来作去，恋爱中的人就是麻烦。
舒离没有继续呆在某姑娘家，而是回到了别墅里。也许是季科的话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惭愧，仿佛大家都认为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而程钺却是在配合她的演出，但是恢复的那些记忆又让她不能让她保持原本的平静，她怎么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呆在程钺的身边，若无其事地被他骗得团团转呢。若是没有记忆，明明知道是那样的结果，她还是可以顺其自然地往下发展，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既定的结局。因为不在乎，所以可以浑浑噩噩，现在做不到不在意，所以显得十分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