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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儿穿一身打了补丁的破烂的小棉袄,扎了两个麻花辫儿,脸上虽然被冻的有些发红,但眉眼之间可见清丽。
涂幽见状索性拉着狍子精坐在了镜花水月池边上。
狍子精问:“她是谁呀。”
涂幽翻了个白眼说:“你爷爷我成精这么多年,来上香的人这么多,我怎么会全都记得。”
“可是你不是说这庙里供的神仙是你吗,神仙怎还会忘记自己的信女呢?”
涂幽顿了顿,拧住了他的耳朵,恶狠狠地说:“神仙还吃狍子呢。”
狍子精吃痛,拧了拧眉不说话了。
那小女孩细细的腔调,软软的,听上去还很温柔,她搓了搓冻的有些发僵的手,说:“我娘从前总带我来这里,您还记得吗?”
破庙里呼呼的风声,几乎要淹没她说话的声音。
“好久没来啦,因为我们搬家啦,前两年雪崩把我们家给砸坏了,我爹死了,我娘就带着我寄住在了我叔家。我叔家离这里太远了,我走过来要快两个时辰呢,我娘年纪大了,走不了这么多路…”
她有些笨拙地解释道,唯恐神仙以为她们心不诚。
“我娘今年生了场大病,我婶婶说治不好了,我才不信,她那么坏,一定是骗我的,我娘从前老是跟我说,这方圆百里的神仙,数您心善,这次您也发发善心,保佑保佑我娘,让她早点儿好起来吧。”
“要是我娘真的好起来,下次…下次我来还给您带果子。”
说罢,她又叩了几个头,然后搓了搓自己的手,提着自己挎着的小篮子,起身一步步走出了破庙。
外面风雪交加,破庙的门窗呼呼地响,镜花水月池里恢复了平静。
狍子精扒在池边往里看了一眼,歪了歪头,问道:“怎么没有了呢?”
涂幽打了个哈欠,“你以为看戏呢。”
狍子精悻悻收回了手,坐到他身边问:“对着那尊神像许愿,被神仙听到了之后真的会灵验吗?”
涂幽闭上眼睛,眼睛遥遥穿过洞口,看着外面又扬起的雪打了个哈欠。
“神仙还有一堆糟心事儿呢,哪里会来管人间的事。”
说罢,他便扯着像被车碾过的喉咙,慢慢悠悠哼起了小曲儿。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狍子精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闭上了嘴。
他回头瞅了一眼那平静无波,只中间冒着泡儿的镜花水月池,又窝在山洞里睡了。
到了夜里狐狸也没说让他守夜,他便寻了处舒服地方窝着,待到他头一点一点有了困意,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猛地一下惊醒,便见洞口猛地出现了一个黑影。
四肢粗长矫健,灰褐色的毛,待到它一抬头,狍子精看见一张极似猫的脸。
狍子精吓得猛地一哆嗦。
是猞猁!
他小时候在山上被猞猁咬过腿,幸亏那时王富贵带着猎枪及时赶到,否则他就死了。
那只猞猁左右走动着,鼻尖不停地在洞口嗅来嗅去,像是闻到了他的气味一样,抬起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狍子精看着猞猁的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愣了半晌之后,他连滚带爬地爬上了玉台,缩进了涂幽怀里。
涂幽睡梦中忽的掀起一阵风,紧接着一个凉飕飕的东西挤到了自己怀里,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推了一把,一脚踹了过去。
未睁眼便听到一声极为压抑的痛呼声。
涂幽缓缓睁开眼睛,见狍子精缩在地上,捂着屁股,一幅惊惶的样子。
涂幽蹙蹙眉,“你做什么?”
“嘘…”狍子精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悄悄指了指洞口。
涂幽终于看见了那只在门口流连的猞猁。
他嗤笑一声,那只猞猁抬了抬,看似同他的目光对上,只是片刻之后,又低下头来嗅了嗅,然后转身离开了。
狍子精有些愕然,问道:“他看不见我们吗?”
涂幽得意洋洋地靠在岩壁上,说:“可不是,要不然要这结界做什么,也就是你,胆子比老鼠还小。”
狍子精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忽然觉察到一股剧痛,方才只顾着紧张没有注意到,这会儿放松下来他才发现本就有些疼痛的屁股方才从玉台上跌落,此刻更痛了。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只觉得屁股上的二两肉都被摔掉了。
涂幽眼瞅着他摸着屁股,想着方才自己下手也不轻,不由咳了两声问他:“很疼?”
狍子精点了点头。
涂幽抿了抿唇,又掬了一捧镜花水月池里的水,令他脱了裤子,敷在了他患处。
狍子精白白嫩嫩的屁股上多了些红得渗出了些血丝的伤口,然而待那水接触到那伤口,不过顷刻,伤口便消失不见。
“起来吧。”涂幽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那坨软肉便在他手上颤了颤,又软又弹,涂幽忍不住多捏了两把,露出个称得上温和可亲的笑。
只不过狍子精背对着他,没有看到。
他趴在玉台上,小声地感叹道:“主人…你这玉台上好暖和呀。”
涂幽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他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不要妄想和我睡在一起。”
他说了片刻之后,没有听到回话,忍不住推了狍子精一把。
“喂。”
狍子精被他推得翻了个身。
均匀的呼吸声钻进涂幽的耳朵,涂幽看见他双眼紧闭,四仰八叉地歪着头,直赖赖地占据了整张玉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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