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从今天开始也喜欢我（2 / 2）
睁眼还是一片黑暗，没有向北。自然也没有向北的拥抱。
他睡得太沉，是被宋瑶叫醒的。
“老板，老板？”
“唔，到了吗？”
他下了车，脑袋晕乎乎的找不到方向，脚下一软跌进向北怀里。
“老板你没事吧？！”宋瑶惊呼。
冬寻摇摇头，低声对向北说了声谢谢，又对宋瑶说了没事，然后推开向北回了店里。
向北把东西拎到储物间放好，没来得及去冬寻房间就被宋瑶叫去帮着卸货。等他卸完东西满头大汗去洗漱间的时候，路过冬寻的房间隐隐闻到了一丝酒气。
他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看了眼外面收拾桌子的宋瑶，而后转身进了冬寻的房间，反手落了锁。
放在桌上的午饭冬寻没怎么吃，这会儿已经凉了。
冬寻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个笔记本。其实他不太记得笔记本里写了些什么，这会儿喝了点酒更是恍惚，连这本笔记是什么样都忘了。
他努力回忆着，听到开门关门落锁的声音，抬眼满是醉意朦胧。
他于是轻声问：“是季秋？”
向北从他的语气和声音里也听出了醉意，走到他面前站着低头注视他。
没有回应，那就是季秋了。冬寻想。
他拍了拍身边的地板，“邀请”向北坐下。向北有些发愣——冬寻从来没有主动给过“季秋”任何靠近他的机会，就连搬来他房间都是自己使了点手段的。
“季秋，你说你的生日是下个月是吗？”
向北没有任何回答，冬寻也不要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好像是的。”
“你喝酒吗？”冬寻从身侧拿了一听酒递给向北，“今天好像没什么客人，可以喝一点。”
“陪我喝一点。”
在季秋面前一直都从容且疏离的冬寻，现在整个人却软绵绵的向他“示弱”。
他把酒接过来，拿在手里并没有开。
沉默片刻，向北听到冬寻问他：“季秋，你喜欢我吗？”
——向北，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突然在向北耳边炸开，从他心底掀起巨浪掀翻他正常的呼吸和心跳。
他猛地侧身看着冬寻。
他动动嘴唇差点脱口而出唤冬寻的名字，看他又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把手伸到自己面前。那意思很简单，大概要他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其实我真的很糟糕。”冬寻说，“明明离开的是我，要消失的是我，可从头到尾一点都放不下的也是我。”
向北慢慢握住他的手，他心头一松叹了口气又道：“其实折腾这么多年，大家都累了。我非要求个爱或者不爱，他又给不了我明确的答复。”
向北怔住，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到全身直直撞向每一个细胞。
他甚至想立刻告诉冬寻，自己就在他身边。明明找他找得快把自己逼疯，几乎把z城掀了个底朝天，找了每个大街小巷，抛下一切住在那里找了他整整半年。那半年里他懊悔又绝望，有一天终于找到了他，却又只能装成陌生人重新一点点靠近。
他们曾经炙热喷薄而出的感情，都太需要冷却，才会找到一个长久合理的出口，不至于再次烫伤彼此。
今天冬寻问了“季秋”同一个问题，无数次问过向北的那个问题，简直就像亲手剖开了他的心脏。
冬寻本来已经分不太清向北和季秋，今天却遇到了苏夏，提醒他身边这个人和向北分明是两个人。他本来不能接受其他人的亲近，却那样轻易地接受了季秋。
他有些懊恼。
可不管他再怎么控制不住的靠近和依赖，那个人也不是向北。
“季秋，”想到这，冬寻想给自己提个醒——竟然就这么问出那样的问题，他突然很后悔。
而向北抓着冬寻的手臂就着他手里的啤酒喝了一大口，俯身扣住他的后脑就吻了下去。
冬寻猛地睁大眼睛，猝不及防被撬开牙关，温热的啤酒从面前的人口中渡过来，他被迫做着吞咽动作，一口酒被两人分着吞下去。
喂完酒向北不敢再继续，离开冬寻双唇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在他唇瓣上轻轻嘬了一下。
然后在他手心写到：老板，冒犯了。
冬寻片刻愣神，瞬间感觉天地颠倒——他整个人离开了地板，向北竟是将他拦腰抱了起来走了几步，稳妥地放在床上。
向北半跪在床边，抓着他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在他手心写：今晚我去睡沙发，你好好休息。
忍到刚刚那一刻其实向北已经没什么定力了，这会儿看着面色红润眼底不是很清明的冬寻，他怕一朝前功尽弃最终还是决定先缓一缓，起码过了今晚，冬寻冷静些，他自己也能更清醒些。
“对不起，季秋。”
向北站在门口，按下门把手的时候听到冬寻说话的声音带了哭腔，小心翼翼地向他道歉。
昏黄的夕阳余晖里，他弯起嘴角笑了笑，无声地说了句没关系。
该道歉的其实是我。他想。
*
晚上宋瑶准时打烊，和向北打了招呼离了店。怕冬寻睡醒了会饿，向北把饭菜一直温着，不料冬寻这一觉竟是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向北也起了个大早，给他做好早餐之后出去一趟买了好些东西。宋瑶一边清点库存，看人大包小包的推门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纸笔过去帮忙接。
“哇季秋，你都买了些什么啊！砂锅...破壁机？店里不是有吗？？”
主要向北觉得冬寻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决定给他弄个私人厨房。
他没法说话手里又拎着东西，只能对着宋瑶笑了笑把东西拎进了自己的房间。
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冬寻。看到他手里的抹布，他一把拿了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又还给他。
冬寻站在原地局促地说了声谢谢。
他凑到冬寻耳边，笑着去拉他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郑重写到：
-老板从今天开始也喜欢我，可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