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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安身子一抖,惊恐的看向来人,只一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落。
是小叔!小叔来救她了!
康安安使劲眨了眨眼,眨去眼中泪水,她好开心,没想到小叔会在这时候过来!
他肯定是误闯的,如果他知道她在这里,应该不会希望见到她,但不管怎样,她都会再度感激他。
她一会儿千万不能让他碰到自己的手腕,他的医术那么高超,万一察觉到她怀孕就坏了。
还有,她被救后一定要亲口对他说声谢谢和祝福,谢谢他的出手,祝他和安岚幸福。
最重要的是俩孩子,她不和他争了,他只要能让她想孩子的时候去见见就好,她会守着现在腹中的孩子过一辈子。
康安安想了很多,也憧憬了很多,当凤君冉身后出现安仲朔的身影时,康安安感觉脑袋被人拿木棍狠狠砸了一下,晕晕的,头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她眼睁睁的看着凤君冉和安仲朔朝自己走来,一个身穿明艳的金黄龙袍,玉树临风,一个一袭前后绣着云纹图案的深蓝色官府,气宇轩昂。
如此美丽的画面,康安安却睁大眼眸,小嘴微张,像个快要死的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当身体处于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之中,她竟然发不出一个字,做不出一个呼救的动作。
安仲朔时刻注意着康安安和凤君冉的神色,看到康安安的样子,先一步上前,点她的穴道。
“皇上,她便是臣找来的至阴之体的女子!”,安仲朔做出恭迎的动作,“臣怕她想不开,所以束住了她的手脚!”。
简单的一句话解释了凤君冉所有可能产生的疑问。
凤君冉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的上前。
康安安看着他,现在她仅能做的只有这个动作了,她从眸中向他传递出求救的信息。
哪怕他和安仲朔一同出现,她依然向他求救,她就像垂死挣扎的人,做最后的努力,尽管这努力可能会让她更加绝望,她依然要做。
她心里期盼着,凤君冉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意,一点点就行,就像从前,她稍稍一蹙眉,他就心疼不已,她生病不想喝苦药,他想方设法哄着她喝,他对她多好啊,正因为这好才让她的心一步步沦陷。
她希望能用这仅有的情意唤回他的心软和不忍。
可他似乎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分了呢!
他看她的眼神清冷而陌生,好似他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凤君冉,你真会装!还装的这么像!是怕认识下不去手吗?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康安安双眸含着泪,凤君冉的面容渐渐变得模糊。
凤君冉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伸出手,探向康安安的脉搏,神情淡然。
当男子的手指触碰她肌肤的刹那,康安安登时双目圆睁,用眼神诉说着心中的不愿。
凤君冉的手指冰凉,她记得他的手一直很温暖,怎么会这么凉呢!
心虚!对,心虚!凤君冉一定是心虚才导致血气不畅。
“你可知……”,凤君冉确定床上人是至阴之体后,收回手指,蹙眉看向安仲朔,“她已怀有身孕?”。
从凤君冉的语气和神情,康安安再度感觉腹中孩子凶多吉少。
如果不是太危险,凤君冉是不会多说一句废话的!
“请皇上救救臣的女儿!”,安仲朔没有正面回答凤君冉,反倒是撩开衣袍跪在地上。
凤君冉见状,倾身将安仲朔扶起,“爱卿不用多想,朕一定会救岚儿的!”。
岚儿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不能再拖了,就算要他的命都可以,他又怎么会顾及一个陌生的女人呢!只不过,他检查出她怀有身孕,让他觉得自己残忍了些。
“谢皇上!”。
凤君冉看了安仲朔一眼,收回目光,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银环,那银环康安安记得,是装灵蚺的银环。
她记得这银环被安岚所有,应该是安岚给他的!
难道,除了她的血还不够,凤君冉还要动用灵蚺?
这种猜测带来的震惊和难过,不啻于见到安仲朔时的感受。
似乎为了印证这猜测,凤君冉将银环打开,一只通体透明,背部长有一条金线的灵蚺缓缓从里面爬出。
是小金子!她的小金子!
灵蚺跟凤君冉似乎很熟,见了他,讨好的用头蹭蹭他的手指。
凤君冉伸手轻抚着灵蚺的身子,面露哀伤。
康安安触到凤君冉的哀伤,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
凤君冉,你敢伤害小金子,我和你拼命!
凤君冉,你不要伤害小金子!
凤君冉确实没有伤害灵蚺,他只是将灵蚺放进了一个透明的瓶子里。
瓶子很好看,康安安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她担忧她的小金子。
小金子,小金子……
康安安在心中呼唤。
小金子好像感应到了她的呼唤,原本温温顺顺的躺在瓶子里,突然甩动尾巴,昂起头,不停的撞击瓶子,方向是朝着康安安的方向。
灵蚺的突然躁动,让凤君冉再无一丝犹豫的拿木塞塞上瓶口。
会闷到小金子的,凤君冉,会闷到小金子的!
小金子仿佛能感觉到自己身处险境,竟一跃而起,想要冲出瓶子。
凤君冉见状,将瓶子放在一旁,然后伸出手,去解康安安的衣扣。
是啊,他要取血,必须将她的上衣脱下。
滚开!滚开!别碰我!
康安安怒目而视,眸中染上猩红之色,她是真的发怒了,一方面是为自己和小金子,另一方面是安仲朔还在场!
他将她当做什么了,竟不顾另一个男人在一旁,这么迫不及待的解她衣服去救安岚!
谁能杀了她,快点一刀杀了她,她就是死,也不想受这种侮辱。
凤君冉被康安安的眼神震慑,这才想起安仲朔还在房中,遂停下手指,对安仲朔说道,“你先去外面候着,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进来!”。
“是!”,安仲朔躬身退出。
“这位大嫂,抱歉,朕一定要救朕的朋友,如果大嫂能平安渡过这一关,朕定会报答大嫂!”。
凤君冉淡淡的说着,只当床上的女子不愿意,他甚至在说这句话时,连看安安的勇气都没有。
康安安像是没听到凤君冉的话,仅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瓶子,确切的来说是移向灵蚺。
她的小金子正被窒息侵蚀,动作逐渐变缓。
凤君冉,你可以伤害我,别伤害小金子,可以吗?
凤君冉救救小金子!
康安安觉得自己像个精神病人,一方面恨凤君冉,一方面又不得不向他求救。
偏偏,她的恨和求救,他都察觉不到。
康安安急的又流出泪来。
这时,凤君冉解开女子衣服上的最后一枚扣子,手停滞了一下,但想到饱受噬心之痛折磨的安岚,遂狠心扒开她的衣衫。
女子光洁的肩膀登时暴露在空气中,上半身只余红色肚兜做遮掩。
六七月份,正是炎热的夏季,房间里有冰块降温,还有一丝闷热,康安安却觉得一颗心冷的瑟瑟发抖。
凤君冉凝着耀眼的红色,抿了抿嘴角,在心脏的位置,用剪刀将红色肚兜剪了一块缺口。
缺口下的肌肤莹白柔嫩,细看下,隐隐有一层薄汗渗出。
凤君冉取出银针,消毒,又将银针放入麻沸散中浸泡,等待间隙,目光触及到肌肤上的晶莹,心骤然发紧,呼吸难耐。
他撇开目光,不知为何,竟又将视线转向女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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