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冉公子,你何时对男人感兴趣?(二)(2 / 2)
“回公子,是他!”,李良抬手指向站在那儿的康安安。
康安安因着这一指,也跟着跪倒在地。
凤君冉再度将目光停驻在康安安身上,这是他第二次看她,相较于初次,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是个小郎中而已,琥珀色的眸中划过一丝失望。
“你叫什么?”,凤君冉终于开口,声色浅淡。
康安安听着凤君冉语气中的疏离,伸出手,在地上写了安逸俩字。
“过来回话!”。
康安安身子一抖,并没有像一般的士兵或军医那样,听到军中主帅喊自己,兴奋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奔过去,她的反应很平淡,甚至蹙了下眉,看起来有点不情愿。
“别怕,阿冉很好的!”,安岚善意的对康安安低声说道。
她以为她是害怕,其实她只是不解和忐忑。
康安安冲安岚笑笑,起身行至凤君冉身前。
她不敢挨他那么近,和他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
凤君冉却是朝着康安安走了两步,他行走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她看。
康安安嗅到一股熟悉的清冽之气,哪怕不刻意瞄,也能瞄到凤君冉的白色锦袍。
这白色比营帐外的光线还要刺眼,刺得康安安眼底氲氤出雾气。
“你们先退下,我有几句话要问他!”,凤君冉侧眸对李良和安岚开口,问他中的他,指的是康安安。
李良爽快的退下,安岚却是眨着清丽的眸,退的很慢,她很好奇阿冉会和只有一面之缘的小郎中说些什么,竟连她都排除在外,这让她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
“岚儿,你去营帐中等我!”,凤君冉似察觉到安岚的小心思,特意叮嘱了一句。
显然,安岚听到这句话很开心,她重重点头,像只欢脱的兔子跑了出去。
康安安一直垂着眸,视线定在正前方,神色不是太冷,也不是太热,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儿,除了还有呼吸,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凤君冉又挨她近了些,将纸张放在桌上,“这些字是你写的?”。
康安安闻言,眼皮子终于动了一下,顺着凤君冉的手看向那纸,遂点了点头。
凤君冉拿起搁在一旁的毛笔,递给康安安,“重新抄写一遍!”。
康安安又将视线移至毛笔,心中竟升起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她咬了咬唇,缓缓伸出手去接那毛笔,伸出手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沾满泥渍,尤其那指甲缝里,都是土,康安安想缩回去,又觉得不妥,不能让凤君冉一直持着毛笔等着她接啊,这会被视为大不敬。
康安安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接过那毛笔,她接的时候,手有些抖,竟碰到了凤君冉的手,手指相撞的那一刻,康安安直觉像被火烧了下,差点连毛笔都握不住。
她知晓凤君冉素来有洁癖,几乎想也不想的就跪在地上。
凤君冉看着康安安的模样,有些怔仲,片刻后,开口,“无妨,起来吧!”。
康安安站起,依言伏在桌前抄写她先前的两句话,在下是兰国一军医学徒,想借用木盆一个,感谢,安。
在写感谢之前的几个字时,康安安并不觉得有什么,写的快且急,还没有第一遍写的好,但等到落款安这个字时,她突然顿住,原来就是这个安字,问题就出在这个安字。
曾经在凤府,她每每写自己的名字那安总是写的龙飞凤舞,安中的那个女字,恨不得甩到天上,所以,她在最初写给李良的那张纸上,安字正是沿袭了她一贯的写法,也因此,凤君冉看到时,才会那般失态。
意识到这一点后,康安安特意工工整整的写了个安。
她写完,长舒一口气,将毛笔搁在一旁,然后直起身子。
未曾想,凤君冉不知何时竟一声不响的站在了她背后,她这一起身不打紧,肩膀咚的一声撞上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很宽厚,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她大骇,反射性的想与男子保持距离,如此,只能往前挪,可前面是写字的桌子,桌子虽不太厚实,但若撞上,也会很疼。
康安安哪里还想这么多,只要能脱离凤君冉,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会跳。
事实证明,刀山火海,不是她想跳就能跳的,比如现在,她想跳,手臂却被凤君冉生生拉住。
他拽着她,她半趴着,两人就形成了一种极度暧昧和惹人遐想的姿势。
当这种羞人的姿势被康安安意识到后,原本对没撞到桌子的庆幸刹那间被惊慌失措所替代。
她动了动,似碰到了什么,小脸随即红透,连耳廓都是一片粉色,不过她不怕,反正戴着假面,凤君冉察觉不出。
她怕的是被人看到,若被人看到了,饶是她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本来她和九度容现在就不清不楚的,不知道被人谣传成什么样儿,若再来个凤君冉,指不定会被当成祸害小倌给处理了。
这般想着,康安安心一横,不顾手指还有泥渍,攀住凤君冉的臂膀,想要起身。
谁曾想就在她起身的功夫,那布帘子就被人掀开,一道冷冷的,带着嘲讽的声音自营帐外传入。
“冉公子何时对男人感兴趣了?”,九度容立在营帐门口,唰的一声将布帘子甩下来。
九度容的声音很冷,这冷让康安安不禁瑟缩了一下。
凤君冉则不动声色,缓缓将她的身体扶正,他做这些的时候,不徐不疾,神色淡定,丝毫没有被人撞到的窘迫。
“度容公子只看其一,不识其二,单凭眼见就妄下评论,未免太武断了些!”,凤君冉波澜不惊的开口,目光掠过康安安惊恐的小脸时,琥珀色的眸敛了一下,看不出喜怒。
“本相从来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不过,冉公子既然这些说,本相觉得应该是自己眼拙,还望冉公子勿要见怪!”,九度容颔首,脸上充满歉意,随后眸光一转,射向康安安,声音低沉,重的能压死人,“小安子,你还不给本相滚回去!”。
康安安听到九度容的话,瘪了瘪嘴,躬身退出,临出帐门的时候,不忘拿上木盆。
“度容公子来此所为何事?”,凤君冉边说边收拾桌上的纸张,四行字,几乎一模一样,唯有那个安字不同,前面的恣意,后面的工整,带着掩盖的痕迹。
“找小安子!”,九度容倒也没隐瞒,声音里携裹着轻快,“这小安子生来就是哑巴,为安安所救,安安对他在意的很,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安安还不得怨死我!”。
九度容说起安安来自然的很。
凤君冉听着,叠纸张的手一滞,仅一滞便恢复如常,他启唇,嗓音清冷,“度容公子真是宅心仁厚!”。
“冉公子,明日你我好好布局一下,争取早日结束这场战争,我也好回兰国,时间不早了,告辞!”,九度容说完离开,压根不在乎凤君冉的讽刺。
凤君冉静静坐了一会儿,才缓步走出,他并没有直接回营帐,而是去了离这儿不远的河道。
九度容则回到住处,撩开布帘,期盼中的倩影并没有出现,他环顾四周,将能藏人的地方均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康安安。
该死的!这丫头又去了哪里?
……
康安安端着水盆,无精打采的走在回营帐的路上。
天色渐暗,她刚才如临大敌,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冷静下来,越来越觉得浑身粘腻难受,本来,她随军队行了五日,这五日就没洗过一次澡,对于在相国府一日沐浴一次的她如熬在地狱,所以,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打一盆水,洗洗身子。
她来到河边,有士兵也在洗澡,时不时的,能听见他们的交谈声。
这条河很长,康安安特意挑了一个僻静的无人地儿,就着未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舀了一盆清水放那儿。
她用棉巾湿了水,轻轻擦拭自己的手臂和脖颈,做完这些,她脱下靴子,然后四下看了看,确定附近没人,才又解开上衣,露出红色肚兜。
她拿棉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胸口,腹部和后背,水虽然有些凉,但比起脏渍,她更愿意忍受这冷。
不过,洗着洗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啦啦的水声,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偏僻处却尤显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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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今天有事…。进入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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