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告别（1 / 2）
“你跑哪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孟雨玲柳眉微蹙说道。
“去了个大家都去不了的地方，想了些事情。”穆合指了指楼顶解释说，“从我的过去到我那突如其来的责任。”
“咱们去坐坐吧。”孟雨玲说。
“不，不去那里，没啥好看的。抓紧。”穆合搂住孟雨玲向着安全区外飞去，坍塌的废墟在身下迅速飞过，夜色中，一棵十几米高的枫树迎着月色摇曳着。
“这……这是我们原来认识的那颗枫树么？”两人在树边轻轻落下，孟雨玲惊叹道。
“大概是吧……”穆合也被眼前这无法解释的突变震惊到了。他沿着树干向上摸索，在两三米的地方摸到了几行细细浅浅的凹陷。
“就是它，你来这里。”穆合用光芒凝实成一架梯子，孟雨玲沿着梯子爬上去，摸到了那几道凹陷。
“是它。”孟雨玲轻抚着那几道凹陷，眼神中露出了哀伤，“这道是我刻的，你打坏了我的瓷杯还说是我没放好。”她笑了，“但其实坏了那个瓷杯，也没什么影响，可我就是生气。”
“我就跟你说碎了个杯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不信。”穆合摸了摸孟雨玲的头，像望着一湾秋水般看着她，“以后我绝对先道歉，这样不生气了吧。”
孟雨玲立即摇了摇头，笑着看向穆合，“不不，我以后绝对，绝对，绝对会好好珍惜你，不用总是你先道歉。”她声音中带着对未来的向往和期盼，眼中却盈上了泪水，她扑进穆合怀中，“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要！”
穆合看着她的鬓角，淡淡地笑了起来，轻轻的捋着她的头发，“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嘿，你看。”穆合轻声说，孟雨玲微微扬起头，漆黑的枫叶之中亮起了点点萤火，随后飘到空中，孟雨玲的头从穆合怀中完全探了出来，望着这一个个朦胧的亮点。
“好美啊，那是萤火虫么？”孟雨玲笑道，穆合看着她，清风般笑了起来。
“那是我的光。”穆合牵起孟雨玲的手，“走。”
“走哪？”孟雨玲正在好奇，穆合牵着她的手踏向空气，“诶！哪里什么都没有……哇！”
只见那点点萤火在空中汇合成一道星河流向他们脚下，“这些，”穆合指着天空中的“萤火”，“都是我对你的爱。”
“星河”化为阶梯，两人顺着这道楼梯缓缓上行，每离开一节阶梯，组成阶梯的“萤火”便飘散开去，在枫树旁自由地飘荡。
“我将这爱化为萤火，因为在我眼中，萤火和星辰，是最美的背景，是我最想和我爱的人一起看到的。”穆合凑到孟雨玲耳边说，“现在，我就和你一起，一同沉浸其中。”
“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穆合心中接着说。
“你要哭了？”孟雨玲听到穆合语气的波动，问道。
“没有，光晃到眼睛了。”穆合掐了掐眉心。
“你骗不了我。”孟雨玲的泪无声的落下，只有渐渐变样的鼻息让穆合察觉到不对。
“别哭呀。”穆合捻起袖口给她擦着眼泪道，但擦着擦着，自己的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别哭呀，别哭。”他的声音也哽咽起来。
孟雨玲握住了他擦眼泪得手，穆合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孟雨玲的泪顺着熟悉的泪痕滚滚滑下。
“你答应我。”孟雨玲说，声音强做着淡定，“答应我，活着回来，答应我。”
然而没有回答，穆合沉默了，他动了动嘴唇，孟雨玲期待地向前探了探身子，然而没有等到一个字。
“对不起。”穆合小声说。
孟雨玲的泪夺眶而出，她把穆合的手攥的更紧，眼中满是埋怨和不舍，她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哭没有用，但若有比哭更好的解决方法，谁会选择哭呢？
“来，我们看星辰和萤火，这场天与地永恒的相望。”穆合搂住孟雨玲的肩，抹了一把眼泪，光芒在他们所在的阶梯上化为一架秋千，两人就夹带着心伤沉浸到久违的祥和之中，在悠悠荡漾的秋千上相倚。
伴着枫树摇曳传来的“沙沙”声，孟雨玲的抽泣声越来越小，她听着穆合的心跳，渐渐陷入梦乡。穆合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享受着心中的那股暖流，让这股暖流与对初生的寒冥人的恐惧相撞，激荡，最后压过它。
“我要活下去！”这是他心中最嘹亮的喊声。
***
秦余坐在废墟之上，眼皮沉重，朦朦胧胧中，他看到只剩一半的高墙之外，一颗明亮的光球向安全区里飞来，照的他双眼一阵刺痛。
许久，他适应了光的强度，看到穆合正抱着孟雨玲落入远处报废的楼中。
“我去，还是睡觉吧。”他拉了一把衣襟，遮住双眼，合衣倒下，沉沉睡去，“羡慕了……”他嘟囔道，接着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一颗流星飞过，月亮迅速地消失在了天边，一缕黎明的曙光投在了安全区里，渐渐的，太阳越爬越高。
太阳之下，人们早已开始忙碌——所剩无几的汽油，几辆大型运输车，外加很少的食品和饮水，这就是他们的所拥有的仅有的资源。
“这么点东西我们怎么可能走五百多公里！”人群之中一个面颊消瘦的人抱怨道。
“不走你就只能撂在这儿，还能怎么办，而且暂时又不用走，你就别抱怨了。”另一个人劝道，那个面颊消瘦的人只能压下自己的不满，走到阴凉里乘凉去了。
“各位，我们有六个纳米球，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再来三个人来担任保护工作。”穆林庚站在运输车引擎盖上喊到。
“不是有那群怪物了么，怎么还要人？！”那个消瘦的人又喊道。
“就是！为什么！”一个青年跟着喊，就是那个拿砖头砸了炼壑岩的男孩。
一旁的楼顶上，炼壑岩的火瞳注视到他们两人身上，接着他从楼上跃下，直直地向男孩走去。
“还记得我么？”炼壑岩笑道。
“记……记得。你怎么还没死？”那个少年边后退边道。
“我死的时候，你已经是化石了。”说着他脚尖一踩，男孩脚下的土石崩裂，将他的脚死死卡住，“记得上次我跟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