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祁潆婼捏紧手里的纸张, 原本就久病未愈的身子此刻如风中落叶般剧烈颤抖着。
贺兰归近距离地瞧着她, 一点都没打算放过她的样子:“师妹可是瞧清楚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祁潆婼勉强抬起头来,强自镇定地问着。
“师妹还是屏退左右吧。”贺兰归说。
祁潆婼朝甘草艾叶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有什么话,王爷可以讲了。”
“如你所见, 这是当年参与荣升郡王密谋的名单, 其中的大多数人, 如今已经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 流放的流放了。可上面最大的一个人物, 却似乎没有受到惩戒,”贺兰归静静看着祁潆婼说, “这个人,想必师妹再熟悉不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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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潆婼捏紧手里的纸张, 原本就久病未愈的身子此刻如风中落叶般剧烈颤抖着。
贺兰归近距离地瞧着她, 一点都没打算放过她的样子:“师妹可是瞧清楚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祁潆婼勉强抬起头来,强自镇定地问着。
“师妹还是屏退左右吧。”贺兰归说。
祁潆婼朝甘草艾叶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有什么话,王爷可以讲了。”
“如你所见, 这是当年参与荣升郡王密谋的名单, 其中的大多数人, 如今已经抄家的抄家,斩首的斩首, 流放的流放了。可上面最大的一个人物, 却似乎没有受到惩戒,”贺兰归静静看着祁潆婼说, “这个人,想必师妹再熟悉不过了吧。”
祁潆婼恨恨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当年师妹的外祖父和祖父同为兵部侍郎, 两家也是通家之好。可后来白侍郎参与谋逆案被抄了家, 而祁大人不但一点事没有, 反而还做上了兵部尚书。我想这一点没有人能比师妹更清楚, 白侍郎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贺兰归看似淡淡地说。
祁潆婼当然知道, 母亲和她在祁家多受排挤她永远都忘不了,如果真如贺兰归所说,那......
“其实当年参与谋逆的根本就不是白侍郎,而是你的祖父,祁大人。祁大人利用与白侍郎的关系, 将自己所有的把柄都留到了白侍郎那里,甚至很多参与此案的人都不知道一直帮荣升郡王策划的,竟是一直名不见经传的祁大人。后来荣升郡王自尽,这事儿便更没人知道了。祁大人为了洗清自己,将唯一可能留下的一些破绽都引到了白侍郎那里,当初父皇虽然疑惑,可毕竟铁证如山,不得不处置了白侍郎,”贺兰归说出口的话在祁潆婼听来字字振聋发聩,“仅仅是一些似有若无的证据就引得白侍郎被抄了家,你说若是父皇知道了连荣升郡王都是被祁大人操纵蛊惑,他会怎样?”
“别再说了,”祁潆婼捂住耳朵惊恐道,“你别再说了!”
“我知道师妹现在心情一定很复杂,一边是外祖,一边是祖父,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连我也没想到,祁大人一生耿直清介,原来都是装出来的。”贺兰归有些语气发冷地说,“想必当年祁大人定要令父娶了令母,也是因为愧疚吧。祁大人自以为谋划精密,可也没想到竟还是留下了这份最后的罪证。当年荣升郡王谋逆使我朝损失惨重,若是我把这东西交到父皇手里,你说会如何呢?”
祁潆婼镇定下来,看着贺兰归说:“事情已经过去了,父亲并不知情,甚至......祖父也已经去世,我舅舅也无心做官,你就不能......”
“师妹不替外祖父感到冤屈么?”贺兰归反问道。
“替,可是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我知道轻重,我也知道,罪证一到提交上去,我全家这么多号人口都得死,”祁潆婼定定看着贺兰归说,“王爷,既然你今日肯来问我,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贺兰归轻轻笑起来:“师妹果然是聪明人,我要你嫁给我。”
祁潆婼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疯了吗?”
“我清醒得很。”贺兰归看着她说道。
“为什么?我们之前没什么牵连吧?”
“你可能不记得了,大概是八年之前,我受了重伤,被人追杀,无奈之下只能朝师门方向跑去。半途上却昏了过去,后来却被疼痛弄醒,然后看到,”贺兰归打量着祁潆婼慢慢说,“一个小女孩正蹲在我面前,说替我接好了断骨,还上好了药。”
祁潆婼神思一晃,似乎记起了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她经过重生一遭,已经把这么久远的事儿给忘了。那时候她初学医术,在师门附近见到个受伤的人自然是跃跃欲试,很利落地替他接上了断骨还敷好了药,只不过她那时候手法生疏,似乎那人痛得满头都是大汗。贺兰归若是不说她还真是不记得了,毕竟隔得太远了她甚至不记得她曾替人治过伤。
“那小女孩眼睛澄澈清亮,让我一直记在心里。后来我在王府见到你手上的痣,方知竟然是你。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我这一生循规蹈矩,也许恰恰因为你是一个意外,才让我一直记在了心里。”贺兰归又说道。
祁潆婼却瞪着他说:“早知今日,我就不该救你。”
贺兰归却笑了起来:“如果你不救我,今天你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我会直接报给父皇,还当年的事一个清白。”
“而且就算你不救我,我也不见得会死。”
“对,我救与不救你都无所谓,所以王爷根本不必让我选,我不会嫁给你的,云姐姐刚去,我不能对不起她。”祁潆婼看着贺兰归说道。
“想容知道这件事,她觉得很对不起你。”
,很利落地替他接上了断骨还敷好了药,只不过她那时候手法生疏,似乎那人痛得满头都是大汗。贺兰归若是不说她还真是不记得了,毕竟隔得太远了她甚至不记得她曾替人治过伤。
“那小女孩眼睛澄澈清亮,让我一直记在心里。后来我在王府见到你手上的痣,方知竟然是你。我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我这一生循规蹈矩,也许恰恰因为你是一个意外,才让我一直记在了心里。”贺兰归又说道。
祁潆婼却瞪着他说:“早知今日,我就不该救你。”
贺兰归却笑了起来:“如果你不救我,今天你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我会直接报给父皇,还当年的事一个清白。”
“而且就算你不救我,我也不见得会死。”
“对,我救与不救你都无所谓,所以王爷根本不必让我选,我不会嫁给你的,云姐姐刚去,我不能对不起她。”祁潆婼看着贺兰归说道。
“想容知道这件事,她觉得很对不起你。”
“难怪,”祁潆婼恍然大悟道,“贺兰归,你还是不是人,云姐姐都那样了,你还要来伤她的心。”
“我也不想,”贺兰归冷笑,突然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师妹,终于不叫我王爷了,我还是喜欢你直呼我的名字。”
祁潆婼努力挣开他:“你......变态!”
“就算师妹你不在乎你们满门的生死,可此案一上报,你觉得你还能嫁给六弟吗?”贺兰归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辱骂,接着说道,“就算六弟能让父皇饶你一命,可你也知道,谋逆是每一个帝王的禁忌,罪臣之后是不能嫁于皇子的。”
“那你呢,齐王殿下,”祁潆婼嘲讽道,“如果你真的那么铁面无私,就不该来问我,直接还外祖父一个清白,我也不会有怨言。又何必要我来选,让我在这里为难,还恨上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份期待,”贺兰归轻轻说,“嫁给我吧,你嫁给我,我能让你以后做皇后,拥有这天下的一切。等我成了帝王,我会给你外祖父翻案的,也不会牵扯到祁家。”
祁潆婼轻轻一颤,指着他说不出话来:“你......”
“我知道豫平候府对你无情,可一旦罪名成立,你父亲,你弟弟都只能一个结局。”贺兰归轻声仿若哄骗般说,“师妹,你没有别的选择。难道你想让六弟为了你去忤逆父皇,惹怒父皇么?”
祁潆婼轻轻闭上眼睛,她想不顾这一切,让弈琛带她走,她知道他会答应的。可她仍记得他告诉过她,他喜欢上战场的感觉,他也是一个热血男儿,凭什么陪自己过那种清寒的苦日子?
她又想起了北羌公主所言,自己永远不能陪他策马飞奔陪他看遍这锦绣山河......
就算不为自己,可是父亲,慕白,甘草,艾叶呢......她真的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们去死么......
可她也不能对不起云姐姐......
她心里一定,突然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
她睁开眼睛,目光中再无一丝犹豫:“我答应嫁给你。可是我和六皇子有婚约,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