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喜欢和不喜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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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药。”陈天绮拉开浴室的门,捞起坐在浴缸里的赵多罗,自己埋进浴缸的水里,膝盖上托着赵多罗多灾多难的屁股。
赵多罗扒开他摸在屁股上的手:“没事。”
陈天绮手还是往股缝里探:“别动,老公检查下。血腥味儿。”
如果登记家庭伴侣也能算是同性伴侣的婚姻了,那他们结婚两年了,慢慢熟悉了有彼此的家庭生活,一些难以开口的细节也在变化着。
刚恋爱的时候,陈天绮叫他就叫全名,“赵多罗”,一字不差。后来拥抱接吻上床,都是赵多罗主动,陈天绮一本正经地说“赵多罗,你别这样”也不是没有过。再后来,两人都得了些乐趣,陈天绮能在床上叫他“多罗”,别扭地叫“宝贝”。
结婚后,陈天绮居然愿意叫他“我的小萝卜”,称呼自己“老公”,赵多罗挺意外,第一次听见的时候伪装成疼哭,咬着陈天绮的胳膊感动地落泪。
现在听起来,却有点难堪。他自己心里仿佛有了一个槛,不知道是给什么设置的,横亘在那里,忽视不得。
是因为老夫老妻了吗?回归朴素……那样。
熟苹果才会红,人老了才会害羞。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时而出来游荡的一丝抗拒,是不是因为害羞。
小狼狗也喜欢自称“老公”,连恋爱都不谈一个,越过男朋友的档次,把自己稳稳地安在法定夫夫关系的位子上。
臭不要脸。
又很可爱。
赵多罗觉得像是吃了一口糖。
赵多罗乖觉地趴在浴缸边上,屁股却一拱一拱地躲避着陈天绮的大手,背着手去挠他:“我没出血。我是把你咬出血了。”
陈天绮后知后觉地摸了摸手腕,一口好深的牙印,又痛,可心里又痒。
他拍了一把赵多罗的屁股,白花花的屁股在水底下晃动,晕开水面的波纹:“那快给老公擦药。”
赵多罗终于不陈天绮的一条胳膊被压制着,能转过身来,双手托着陈天绮的手在伤口上舔了舔。
“消毒。”
他兴致不高,垂着眼睛,舌尖在齿痕上敷衍地扫过两圈。
舌尖滑过的地方留下不同于水痕的纹路,轻柔又酥麻。陈天绮小腹一紧,手上准确地拽住赵多罗的头发,逼他仰起头来,他双目幽幽,深深地凝视着赵多罗。水淋湿了赵多罗的头发,刘海用手指梳上去,露出清秀的额头,睫毛挂着水珠,少了一丢可爱,显得雅致温柔。赵多罗的头发被向下扯,嘴不自觉张开一条缝,陈天绮指尖轻抚过他的唇,而后低下头和他唇舌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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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听到那个……内部消息后,陈天绮仿佛陷入一种无法挣脱的迷障间,迷障里尽是和赵多罗一步一步白头偕老的画面。眼前出现的虚幻景象,一会儿是傻气的少年赵多罗,一会儿是可爱的小老头赵多罗,而自己,也变成他身边一个英俊的老头。
一种奇怪的悸动感让他在触碰到赵多罗的时候,因为过于激烈的动情与颤栗而抑制不住自己体内的猛兽。他凭借着自己的美艳、强悍和残虐,肆意地品尝着赵多罗的甜蜜。
他听见他细微的声音,带着一种混乱的低泣,无比诱人。
他像个初尝云雨滋味的冒失鬼,动作没什么章法,甚至有些狼狈。
……
“天绮,不要……”赵多罗小声又羞怒地抗拒着。
“为什么?”陈天绮声音闷闷的,甚至有些咬牙切齿,“这次我会温柔。”
饶是他再沉稳冷静,也不能在与赵多罗赤诚相对时保持理性,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为什么?他不想他吗?
“我定了餐厅……晚饭……”
“不去了。”陈天绮冷嗤一声,掐着他的下巴又要吻上去。
“天绮!”赵多罗强自镇定,不顾陈天绮阴沉的面孔和坚硬的下体,从他身下挣扎着离开浴缸。“天绮,晚上还有时间。”
他好言好语地劝道:“家里没有吃的,你在飞机上吃得也不好。是家新开的餐厅,评价很高但位置很偏,洗洗澡,走吧。”
陈天绮缓缓地喘了一口气,也不搭理他,径自慢慢坐起,冷静了一会儿再起身,扯了条浴巾裹在腰上走了出去。
看陈天绮的样子,貌似对自己没和他做|爱一事耿耿于怀。他是拒绝了他两次,但他可没觉得自己撩到了老虎须啊……
大白天的,而且早早就约好了晚上的餐厅……他也不是不知道。
赵多罗对陈天绮的事一向很敏锐,虽然陈天绮经常甩他脸色,但这次还是有些不同往常的不对劲。
他摸摸自己仍然充血的唇……一个惊悚的念头陡然在他脑海中掠过。
难道……
陈天绮终于爱上他了吗?对他患上了皮肤饥渴症?
他顿时一惊,但随即又暗道,不,这不可能……没有道理去开了一周生物医学的会议,就像被男德班洗脑一样……
跟着服务员穿过重重院落,才在一处院子里停下。一个身着汉服身形妙曼的女子向他们盈盈福身,将他们请进屋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幅白玉屏风,在夕阳的余晖下莹莹生光,上面刻着叠山明湖、香炉瀑布,竹简堆在角落,书画铺了满地,错落地形成了一条二尺宽的小路,引着他们走到桌旁的垫了软垫的蒲席上落座。
汉服女子随时在外面候着,有需要再叫她即可。
一本线装版《本心斋食珍谱》是这家“本心斋”的菜谱,书背后印了个二维码在线点餐。
赵多罗了解陈天绮的食性,给两人一并点了。
点餐的确认一提交,茶水盘便送了上来,由外面的汉服女子给他们沏茶。
陈天绮只是扯了下领带,那女子便颇有眼见力地卷起帘幕,开了扇小窗,四周垂落着的轻纱罗曼便随着吹进屋里的微风轻轻飘舞起来。
在她退下去前,赵多罗和陈天绮都没有讲话。
陈天绮品了一口茶,目光锐利如冰刀一般地盯着赵多罗:“纱幔和字画……什么地方,妓院的书房吗?附庸俗雅。”
闻言,赵多罗捧着茶的手一顿,低着头,眼里不知何时已经含了泪,默默不语。
陈天绮见他不说话,原本冷冰冰的语气又降温了一个档:“说话。”
赵多罗咬了咬牙终于说话了:“你要是不喜欢,你一进门……你走就是了。”
陈天绮一愣,深邃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异色:“你……”
赵多罗放下茶盏,握了握拳,转身就走。
幸好没有大厅,没有前台,只有两个门童兢兢业业、目不瞎视地守在大门两侧。
没有人看到他的糗样。
他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反正我什么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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