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11（1 / 2）

第十一章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江千流看了一次又一次，为什么两难？他理智吗，他怎么会不理智，但是他是人，他从来就不是神，那他有什么资格去审判，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决定他们的来处于归途。

生者寄也，死者归也。假的，都是假的。人死了，如灯灭人散，慢慢地，江千流轻轻单膝跪下，看着被他拘在地面的红衣女子，“栗楠，醒来！”

“栗楠，醒来！”独特的音律带着可穿过往生的轻灵，一阵阵音旋在房间散开，什么回声也没有，轻的只有灵魂能听见。

稀稀拉拉的灯火下，夜小白睡的更熟了，而江千流的脸却彻底白了下去。

“栗楠，栗楠！”

大声希音，大象无形……

江千流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否有用，但他确近乎破釜沉舟的付出巨大代价，他受不起，他真的撑不住，两年了，两年了谁还记得？

江千流的眼睛微敛，那一瞬间，他竟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

“唔唔，你是谁？”破碎的声音从狼狈的女子口中轻轻发出，“小，小，君一——”久违的称呼，江千流的手颤动着，他不敢相信，他的头低低垂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君一，别怕，姐姐在cosplay呢。”温温和和的声音，一如当年。

“栗楠，我不怕的。”低低的，像是挤出来的的，又似失亲幼兽的悲鸣，“一点也不怕。”

哪个cosplay会这样，美国大片特性吗，栗楠什么也没反应过来，或许她心中早就有了预感，她只是在醒来看见了以前的那个羞涩的孩子，下意识的安慰便脱口而出。即使那个孩子长高了，也长的有些不一样了，她还是认得出来，这就是会一脸安安静静的把鸡蛋灌入花盆来蒸蛋的孩子。

她努力勾起一抹微笑，什么恨，什么怨，在亲情面前，只能退了。她努力伸出手，克制住内心汹涌而上的嗜血与怨恨，但是那紫黑的手指让她自己看了都心惊。

原来，她已经死了啊。但是栗楠怨不起来，她有很多事情要跟这个孩子讲，她知道对方一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把她从那片黑暗混沌中，拉出来。

但她不能让眼前的孩子背负那些。

指甲划过地面，发出嘶嘶哑哑的刺耳声，“不，要，报，仇！”一字一句，坚定着，“你不要，插手！”

江千流沉默了，这一处泥沼，即使刚刚踏入，他依然也不出去，他的心沉在那深渊，时时刻刻被愧疚自我厌弃折磨。或许是他这几年一直在为对方写着往生咒，所以对方的神智比他想象的还要高，那么，是不是可以，他握住血玉的手指动了一下。

这个微微的动作落在了女子眼中。

“你啊——”红衣女子像是发出了一抹笑声，血色破旧的衣，满是鲜血的黑发，紫黑的指甲被黑气缭绕着，每一次的泛起都会腐蚀一片片地面。

“帮我好好照顾父亲，还有我想看看，看看……”

看什么呢，江千流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手恐惧的一缩，但是来不及了，栗楠毅然决然的拽紧江千流右手的那一张往生咒。

“我，“声影慢慢逸散，但那目光里有的也只有关切，”不要报仇了，我看了自己，好丑!”淡若烟尘，散入繁星，悄悄消散的声影，“你们要好好的。”

好好的，谁好好的。江千流茫然的伸出手，这是好还是坏，他分不清，心里空了一大块，只是茫然。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往生不好吗，成为厉鬼，魂力渐渐散开，不需要拘束于仇恨，不会损了下一辈子的福运，如果强留，但最好的也不过是一个魂飞魄散的结果。他已经做好准备了，明明已经做好的。

夜半时分，周围只有安静。江千流一个人，拿着一个水桶，一点点，一处处，仔仔细细的擦着，有破损了，他的手轻轻覆上去，金光荡开的刹那，黑气尽退。但是没有用，这些金光只会让栗楠疼，这金光也只会让他也疼，活着就疼。

他的手颀长而优美，只是此刻，满是血痕；只是此刻，有了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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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小白醒来的时候，江千流已经走了。他有三门的笔试，一刻也得不了空隙。昨天一下子考了两门，今天只有一门了。

即使匆忙了些，他也没有忘记在夜小白的身上盖上一件毯子。这不由让夜小白嗷呜一声，舒舒服服的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咳咳。”一道青衣男子突然出现在房间。

“卧槽！”夜小白缩回被子，抱紧自己，“柳鱼，你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