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2 / 2）

陆生明也脚步一顿，学常太医权当没有听见，三步并作两步站到了殿外。常太医随着他出来，吁了一口气。

“这可算什么事儿啊！”常太医拍了拍腿，唉声道。

岑越趴在陆生明肩上应和：“就是，皇帝未免太叫人寒心了些。”

陆生明听他这话，不由好笑，逗他道：“你知道什么寒心？”

岑越轻轻一哼，不理睬他的打趣，兀自下了定论：“他可真是个糊涂皇帝。”

陆生明苦笑一声，说不出什么理由替皇帝辩白，岑越趴在他耳边哼哼唧唧地小声论数皇帝的错处。

常太医皱着眉在旁愁了一会，喃声道了句话：“便听先帝之言，做个骚人墨客有何不好，何苦当皇帝。”他大约想不到陆生明与岑越耳目聪明到隔着段距离也足以听见他微弱的声音，全然不知他叹慨之词已被两双耳朵听进了心里。

“先皇不中意现今皇帝当皇帝？”岑越忍不住问陆生明。

“怎么会。”陆生明道：“现今皇帝只有一个兄弟，平王爷身为罪妃之子，没有资格做皇帝。”话虽如此，陆生明的语气却有几分犹疑。

岑越知他有同样的问题，撇撇嘴，不再吭声。罪妃之子不能当皇帝。可在贵妃犯错之前，谁又是先帝心目中适合当皇帝的人选呢？

陆生明干脆拐着弯问了尉迟莹。

尉迟莹沉默片刻，只道：“他经史子集琴棋书画一通百通，当年在书院无人能及，太傅曾言他是百年难出的良材美质。先皇也夸他性纯至简，我们都比不上他。”

这话便是岑越也明白了。性纯至简哪是用以夸奖未来皇帝的呢？‘我们都比不上他’更显‘性纯至简’之讽刺。岑越心想，这话虽然极尖刻，却也十分的准确……只是不知道这位性纯至简的皇帝当初是否听出了话里的意味儿呢？

也许是听出来了。岑越想，毕竟坐在皇位上的是皇帝而非平王，说不定皇帝并非表面上看来的性纯至简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