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2）

“……”岑越垂着脑袋，不知说什么好。早知道这么快就露馅，他就偷偷赠狐珠了。岑越瞄一眼陆生明的脸色，摸不准他有没有生气。不过换成陆生明做了同出一辙的事情，他是会生气至极的。

气他为不相干之人，将性命置于脑后。

“我不会收回来。”岑越站了一会，小声说。颉虞一听，从他肩膀上站起来，着急地拍打他的脸，拼命朝岑越使眼色。陆生明坐在一旁，闻言气极反笑，眉眼沉沉地盯着岑越，岑越缩了缩脑袋，倔强地回视。

尉迟烈有些尴尬。在他的设想里，岑越会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晴日，或是月色幽微的静夜悄然前来，听他铿锵讲述过因由，沉默着不置一词，却会露出微浅的笑，敬他一杯茶。

而不是陆生明一封飞信把人召唤而来，手脚无措地站在厅堂中央，前有姐姐挑剔的打量，后有陆生明无声的质询。

这真是太尴尬了。

尉迟烈打破难堪地沉默，匆匆向岑越解释了一番。岑越如他所想，沉默着不置一词，却没有露出微浅的笑。

“你知道天狼之术是用来作什么的吗？”岑越轻声问他。

尉迟烈一懵，便听岑越缓声道：“它原本的作用不可知，但匈奴人意欲用它断龙脉。”

“但他们很贪心，除了断龙脉，还想杀死你。”岑越道：“当他们目的达成，必将挥兵东下。”

“你确定要我收回吗？”岑越凝视他的双眼，认真问道。

尉迟烈惶惶。他的确还是太小了，少年人总容易被热血冲脑，而无法冷静思考，以至于接不住成年人连珠般的谋算。

“小烈。”尉迟莹温声说：“你要仔细地想一想。”

尉迟烈听了她的话，像是抓到了主心骨，皱着眉头静心考虑起来。

岑越抬头观察陆生明和尉迟莹的表情。陆生明冷淡漠然，尉迟莹温情脉脉，两人神色截然不同，却透着如出一辙的笃定。笃定尉迟烈绝对会做出他们所预料的选择那般。

好吧。岑越想，他其实也很笃定尉迟烈会怎么做。

这大约是刻在一个人骨子里的选择和坚持，清澈得一眼便能看个透灵。

尉迟烈在挣扎中坚定了想法，岑越望着他尚未长出棱角的脸，微微笑起来。

“对不住。”尉迟烈起身，向岑越行了大礼：“暂不能还你的宝物。”

他直起身，眼神坚如磐石，又清澈见底：“我怕大周需要我。”说罢又不好意思道：“我还小，现在没有可帮到你的地方。但若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尉迟烈必万死不辞！”

“心意既决，那便快去睡吧。”尉迟莹突然出声催促：“其余杂事，便是我们大人的了，你不要担心。”

说罢尉迟莹便推着尉迟烈的肩，将他送回了内室。

岑越翕动鼻翼，困惑地皱着眉，嗅着尉迟莹走过留下的一丝香气：“她身上有一点不好的气味，像是……药的味道。”他想跟上去，被陆生明拦了下来。

“你怕她会干什么？”陆生明捏住岑越的脸，道：“她可是尉迟烈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