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正魂飞天外，迷糊混沌不知其所以然，只听闷雷般一声——

“岑越，醒来。”

岑越恍惚大梦突醒，神灵回归驱壳，只觉手脚俱软，使不上力。

“你的脸，怎伤了？”

岑越抬首，视线模糊中，陆生明持杯挡唇，正温声发问，只一双眼，锐利如箭，使他内心慌张，情不自禁吐了真言。

“臭狐狸打的。”

“嗯？”陆生明伸掌，摩挲他青紫的额角。

岑越情不自禁如猫一般蹭他手掌，陆生明眼神化软，水一般注视他，岑越激灵灵打了寒战，冰激般突醒。

“小人失仪，教公子败兴了。”岑越坐起，扭头躲开陆生明，手指一拂而过，那伤便瞧不见了。他的惨事，自知便好，从未也不欲向他人诉苦。

陆生明收回手掌，未发一言，只沉静啜酒，双眼刀般逼视他。

那是不罢休的模样，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岑越暗骂他蠢钝痴愚，不通人情，偷觑他脸色，咬牙坦白道：“小人想去借她的衣服和熏香，谁料被她发觉，痛揍小人一顿。”

说罢，岑越似被扯落遮羞布一般，脸颊通红，圆瞪双眼僵坐于旁。

“可要喝些佳酿？我白日走了十里才寻到一家酒馆。”陆生明送酒于他唇边，低声下气问道。本便是他越界，又逼出不堪之事，他便想理直气壮，也没那个底气。

岑越本凭胸中一口气，不愿喝这酒，转念想，他今夜定是要吸光陆生明精魂，便学那臭狐狸婉转屈伸的精神，硬是忍气带笑，教陆生眀灌下他那杯酒。

果真是好酒，比昨夜那五十年的女儿红好了百倍。

岑越脱口赞道：“好酒！”

赞罢，却为那半坛女儿红惭愧：“原来，这才是好酒的滋味。与此相比，那酒可说是淡而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