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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显兵的左腿骨折, 左肩膀也错位,身上刮痕众多, 左半边身子尤其严重,显然是受了撞击又从某处滚下来造成的。
白菜们扛着小男孩往谢清走去,米显兵急了吼道:“姓郭的, 老子在这儿呢,有种你弄我啊, 你放了那孩子,你弄我啊, 弄我啊!”
谢清眼神都变了,差点没一脚踹上去, 谁要弄你, 不要脸。
郭素倒没深想, 看到被抬过来的小男孩, 总觉得五官之间有些似曾相识。
白菜们将小男孩扔到谢清脚下, 催促着他赶紧吃掉,很怕饿坏了他们老大。
谢清知道这些白菜们的心思, 拒绝了“美食”的诱惑, 只下令让他们去寻找真正能吃的猎物, 比如野鸡野兔野猪什么的。
白菜们恍然大悟, 原来老大口味变了,不喜欢吃人, 喜欢吃其他动物了, 老大的口味就是它们奋斗的目标, 一群白菜们呼啦啦又去找新的食物去了。
郭素拿起旁边水盆中的布巾,拧干水后轻轻擦拭着小男孩的脸,当污垢擦净后,郭素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儿里见过这张脸了,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猜错,她的手直接伸进了男孩衣襟里。
谢清眼角抽了下,忍下上去拉开郭素的冲动,一直盯着郭素的动作,直到那只白嫩的手退出来,才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郭素看着男孩的脸,心情复杂,这孩子她认得,是曾经有过生意往来的朱家女儿,几年前她跟红威镖局压货前往平远县的时候,朱宏运就在那趟队伍里,那时候也是她第一次遇见米显兵的时候。
朱宏运是平远县一家酒楼的老板,第一次做生意的时候她们就是在他的酒楼里见的面,那时候朱老板的独女朱思雨正在后厨跟一个大厨讨教红豆糕的做法,朱老板引荐了她认识,这才见过一面。
如今几年过去,当年的小丫头居然以这般面貌跟她见了面。
米显兵还在大骂特骂,很是维护这孩子,当年人家爹差点没死在他手里,如今又怎么搭伙在一起了?
朱老板与她关系还不错,这丫头当年还做了红豆糕给她吃,郭素对她印象很好,如今故人相见,也算是缘分,郭素检查了下小丫头没有收多少伤,擦伤也不严重,只是晕了而已,在冷水擦脸后,有了转醒的迹象。
米显兵还在骂,很是爷们,郭素听不下去了,说了句:“别喊了,小丫头没事。”
米显兵一噎,居然乖乖住嘴了。
本来是给郭素打来的水,都被郭素用在了朱思雨身上了,谢清端着脏水盆跑去河边去打新水。
看着米显兵的白菜们已经在旁边组团玩泥巴去了,米显兵见无白菜看守,尝试着动了动,确定白菜们并没有在意,才挪动着靠在了旁边的大石头上坐起来。
他看着郭素将朱思雨露出来的皮肤擦洗干净,又给小姑娘松开了腰带,打开外衣的胸口以方便呼吸,他的视线错开,沉默半响,闷闷道:“这些白菜怪物,怎么听你们的。”
郭素没有回答,米显兵是敌是友尚不明白,这么大的秘密自然不会告诉他,让他忌惮着才是最好。
米显兵没得到答案,啧了一声,这声牵扯到了胸口上的伤,疼的他龇牙咧嘴。
“朱思雨怎么独自跟你在一起,她爹娘呢?”郭素轻轻拍着小姑娘,仿佛陷入噩梦中的小丫头渐渐松开了眉头,呼吸也平稳下来。
郭素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米显兵的回答:“我收了她老子的钱,就得抱住她的命,爷们一诺千金,我要送她进京投亲。”
“朱老板呢?”
“死了。”
郭素垂下眼,米显兵缓了缓,才道出原委。
平远县虽不临海,却也与海城相距不远,海城自爆以后,没有拦住怪物们,怪物损失惨重直接冲进最近的平远县泄愤,朱宏运带着妻女本想跟着大部队逃入地下城,却慢了一步,只能往城外逃,眼看着就要逃出城,却碰见了城门外寻找猎物的另一队怪物。
朱宏运护着妻女一路往城外的树林逃,就撞见了同样被怪物群攻的米显兵一伙儿人,那时候,为了护着朱思雨,夫妻俩早已重伤累累,难逃一劫。
朱宏运知道自己逃不过去,就用身上所有的钱买通了米显兵,让他带着小女去京城,等去了京城将小女交给她表舅,自然有另一笔银子给他。
米显兵这人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极重承诺,既然答应接下这桩买卖,自然不会毁约。
再后来,就遇见了郭素还打了一架,之后又点背的遇见了蓬定县出巡的怪物部队,除了米显兵和朱思雨,其他兄弟全死了,若不是米显兵有异能傍身,恐怕他俩也要折进去。
再再后来,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俩人,就被为谢清找食物的白菜们给活捉了。
打猎的白菜们回来了,它们扛着一直被烧的皮开肉绽的大野猪吭哧吭哧的跑了回来,谢清也打好了清水,放到郭素身边让她洗漱,然后指挥着白菜们把野猪扛到河边处理去了。
几人身上一身狼狈也没有个火石,但有了这群白菜生火就不成问题了,白菜们叠成金字塔状燃烧起来自己,橙红色的火苗里一堆翠绿大白菜,画面特别滑稽。
郭素和米显兵交流各自的讯息的时候,谢清已经把处理好分解成块的野猪肉架在白菜火堆上烤起来了,他还找到了一些能够借味的植物做调料,不一会热肉香就飘了出来,他身上的盐巴还有一包,倒是足够用了。
朱思雨醒来的时候,跟个受惊的小鹿一样寻找米显兵,找到后立刻爬过去躲在他身后,郭素割了块肉递给她,放柔声音问:“你可还认得我?”
朱思雨仔细的打量着郭素,久久才却生生的点头:“认得,你是素姐姐,爹常说起你。”应是想到去世的父母,朱思雨低下了头,她爹常常提起郭素,自是希望她能如素姐姐一般接过酒楼的生意,能够养活自己。
朱思雨也很努力,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容易嫁人,她又没有兄弟姐妹相扶持,以后的日子都要靠自己,爹娘虽然宠她,却为她将来做好了打算,自幼爹娘就教她经商之道,只怪她没经商的头脑,总是学得不精。
朱思雨偷偷擦了擦眼泪,更靠近米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