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南阳和陆京墨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都观众们热情高涨地喊的那个人,南阳耐心有限,直接绕道后台休息室去找人,谁知道一推开门就看见聂筠像喝高了似的,捧着个手机傻笑。
“抽什么疯呢你?”南阳皱眉:“赶紧收拾收拾去洗个澡,一个晚宴开始了你不会就打算这么去吧。”
聂筠却突然冲上来给他一个熊抱,把脸埋在他颈项之间用力吸了吸,然后拉远一点距离,笑得春光满面:“哥你今天真帅,香水真好闻!”
南阳立刻露出了被雷劈的表情,伸手将人从身上扒楞下来,聂筠也没反抗,视线一转落到他身后一脸诧异的陆京墨身上,伸手捧着他的后脑在他发际线上响亮的亲了一口,然后随手将背包带搭在肩上,对着两个人挥了挥手:“玩得开心!”
还没等他迈着酷似耍酒疯的舞步走出去,后衣领就被人拽住了,他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南阳。
“你丫给我正常点!晚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开始了,你就这么疯疯癫癫地过去你就不怕聂老......”南阳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条件反射地看了陆京墨一眼。
陆京墨知道像他们这种有头有脸的家世,总会有些不能向外人说道的东西,陆京墨心里倒也明白,但还是被南阳一个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他沉着脸说:“我回避一下。”
“没事,京墨,你在这就行,我和我哥说两句话马上就好。”聂筠说,平静语气下确实藏不住的喜悦,他又转向南阳,嘴角难以抑制的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本浅浅的梨涡突然深了几分:“哥,我晚上有庆功宴,我和我妈说了,她说我可以不去,还让我玩得开心!”
南阳看着他脸不由得愣住了,聂筠很少露出这么孩子气的神情,他的眼神,他嘴角上扬的程度,眉眼弯曲的弧度,都是聂老爷子一棍一棍打出来的,如今好看的眉眼弯弯的注视着南阳,倒像是个为了讨糖果撒娇的小屁孩。
“哦,那你路上小心,别玩太晚。”南阳讷讷地说,然后就看见聂筠倒退着走了几步,对他俩挥了挥手,接着转了个圈向前跑,柔软的头发向后飘着,再一下一下的落下。
南阳觉得自己应该开心,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聂筠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地生活,欢笑,忘记聂家和李家带给他痛苦和枷锁,但是心里却难免有些空落落的,他说不上来。
陆京墨不知道南阳在想什么,他只是定定地看着走廊地尽头,聂筠挎着夏青冥的脖子,把他压弯了腰,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什么,周围的人也在附和着笑,偶尔在谁的肩膀上招呼两下子,陆京墨只觉得眼眶疼得厉害,聂筠欢笑的模样真好看,但却没有一次因为他。
桐城有个不成文的传统,始于民国时期,每隔十年,桐城最具威望的十大家族便会在天鹅大饭店共同举办晚宴,还会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以及一些请来的或不请自来的记者,晚宴上最具热点的无疑就是这十家,但是真正的主角,从来都是祁家和聂家。
如今桐城祁家已经逐渐消失在桐城人的记忆里,只有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偶尔会提起,不过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衬托聂家。可在早些年前,祁聂两家虽然齐名,但是祁家人在桐城人民的心中可比那聂家高多了。祁家是军阀世家,祁家的孩子从小在部队长大,在很小的时候就会展现出他们在军事方面的才华,并且祁家人在配偶的选择方面也相当神秘,不像聂家完全看重对方的威望,但也让人摸不清在什么方面。
南阳把邀请函递交给饭店两旁的工作人员,对着他们微微鞠躬致谢便走了进来,他打算去卫生间最后在整理一下着装,谁知一推门一些零星的回忆就慢慢涌了上来。
这里什么都没变,古橘色的瓷砖墙壁,大理石材质的洗手台,盛开的水仙花,和十年前一样的布局,连养花的水都几乎差不多。
这里是他第一次和聂筠说上话的地方。
他以前也见过聂筠,毕竟两家就住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他们两个的交流就只有一次拳脚相加,那晚南东然拎着南阳去给聂筠道歉,聂筠连门都没给他开,更别提说话了。但是南阳偏偏就有个牛脾气,你不给我开门,我就去爬窗。
等到他知道聂筠为什么不给他开门时,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聂筠半趴在床上,后背的衣服被人撕成了碎片,除了和他打架弄上的淤青,还有不少鞭痕,有一些陈旧的,还有好多血淋淋的,他早就晕死过去了,连南阳用极其生涩甚至有些残暴的手法帮他处理伤口,他都没醒。
那次正好赶上青云大厦五十周年庆,聂小少爷的名声也刚刚在桐城传开,有个喝高了的官员起哄让聂筠上去题诗,聂筠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在聂兴国眼神的逼迫下还是上了台。